数分钟后,  十四楼的某个休息室内。

弗洛拉匆匆从楼上而下,步入休息室后将休息室的门牢牢反锁,接着打开第九部队专用的搜索仪器,  确定这里只有集团内部的例行监控而没有谁偷偷放置的监听设备后,这才松了口气,终于转头来看她面前的两人。

戈顿集团不愧是大集团之名,就连员工休息室这种地方都下了大工夫布置,  暖黄的色调给人相当的温馨感,  倒是很有宾至如归的意思。

而如今,休息室的沙发上,又戴回了假发的菲奥娜以及神色恍惚的布莱斯正面对而坐,  而看后者的表情,好像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坐在这儿了似的。

弗洛拉:呵。

别说布莱斯了,就连听完全程的弗洛拉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一个入职不到三个月的平平无奇的新人,仅靠三言两语就成功策反敌方?

当这是在拍电影吗?

而更荒唐的是,  当弗洛拉不信邪地用自己的使徒能力试探了一下事件的真实性和布莱斯的可信度之后,  发现这件事还真的就这样成了。

……成了?

就这?

弗洛拉:此间人心太过复杂,  我确实不懂。

没什么好说的,  就看这新人还能整出什么活儿吧。

而果然,  菲奥娜也没叫弗洛拉失望,趁着布莱斯还迷迷糊糊、脑袋被一时激涌的血气占据上风时,  再度开启嘴炮大法,  从布莱斯口中得到了更多有关线人雷恩的消息——

在布莱斯的眼中,  雷恩·雷纳德是一个逆来顺受、沉默寡言到几乎算是好欺负的人。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叫雷恩是二十七楼办公室里唯一的普通人呢?

作为普通人,平时为使徒们多跑跑腿、打打下手、承接一些本来属于使徒但现在属于他的多余工作,本就是办公室潜规则,  根本不算什么,就当是为使徒奉献好了,反正他这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换而言之,这是一场非常默契、同时非常符合社会规则的办公室欺凌,而雷恩就是那个被二十七楼选中的求告无门的受害者。

但是这样的身份,在布莱斯被调到二十七楼后就发生了微妙改变——不,这并不是说布莱斯在看到雷恩被霸凌后就挺身而出,用自己的一腔正义之心拯救雷恩于水火中;而是满腔怨愤的布莱斯在被调到总公司的二十七楼后,就第一时间用他拒不合作的态度、阴阳怪气的话语、不冷不热的笑声,和看谁都像是在嘲讽的眼神,替雷恩吸引走了这一层楼的所有的炮火、

就像是在自己身上挂了个牌子,上头大写着“向我开炮”这几个字,布莱斯不愧于他十年职场生涯的经验,精准地领会了“领导说话我插嘴,领导训话我发笑,领导吃饭我转桌”的蔑视要领,将整个二十七楼的人都撩得火冒三丈。

但偏偏这群人还要碍于使徒风度不能动手动脚,也不能跟普通人一般计较,只能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挤兑布莱斯。可要说到阴阳怪气,谁能比满腔怨愤的布莱斯更会阴阳怪气?

因此在这种暗潮汹涌下,二十七楼几乎都没人还记得要去欺凌雷恩了。

雷恩此人,作为前一位被二十七楼选定的办公室小可怜,他并没有像大部分找到替死鬼的受害者那样忙不迭地加入欺凌者的队伍,用抽刀砍向更弱者这件事来证明和甩脱自己之前的可悲地位,反而是主动向布莱斯靠近,为布莱斯提供渡过难关的办法,劝他向她们低头讨好、好为自己争取一个能够喘息的空间。

虽然这些办法都没有被布莱斯采纳,毕竟对于当时满腔怨愤的布莱斯来说,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安静的小空间自哀自怜,而是一场能够让他发泄心中愤怒的狂风暴雨。不过在经过这样的相互帮助后,两人的交情还是一点点建立了起来,就如同两条不被城市容纳的流浪狗在暴雨下的小小雨棚内相互舔舐——

当然,以上只是布莱斯的主观看法。

从两位女王鹰犬的角度而言,监视戈顿集团这么些年都没出岔子的线人雷恩,怎么可能是什么小可怜?

雷恩“小可怜”的处境是他掩人耳目的选择,而布莱斯这位在戈顿集团的二十七楼内和一群强大使徒无能狂怒的人,恐怕才是这一层楼里唯一一个真正可怜的小傻缺。

所以菲奥娜和弗洛拉都觉得,线人雷恩应该是单纯就是可怜布莱斯这个小傻缺,-->>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