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尿了。

哄孩子,撤尿布,垫新的,一阵兵荒马乱,等到田宁踩着最后一道钟声冲进教室,她发现手里还拿着女儿的湿尿布。

好在尿布不臭,她随手塞进裤兜里,就拿起粉笔板书上课。

就这么一节节课上着,田宁连轴转,第三个课间时还给龙凤胎喂了奶,因为两个奶娃同时闹着喝奶,她便只能一个冲奶粉,一个喂母乳。

最后将男娃的嘴捋下来时,上头都见血了,田宁的头有些发昏,但也坚持着踩着钟声跑去上课,这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了。

强撑着上课,等到放学钟声响起,田宁宣布下课,学生们高兴的叫嚷起来,一哄而散。

但田宁被这叫嚷的声浪一冲,眼前一阵发黑,她赶忙闭眼抓住讲台,但感觉四周还在转圈。

“田宁你怎么了?”一只手掌扣住了她的腰,急切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田宁听出是顾严柏,心底一松:“我头有点晕,缓缓就好。”

“我送你去看医生。”男人说着,一把抱起她往外走。

田宁连忙抓住他的胳膊道:“不用去看医生,我应该是贫血,你送我回宿舍躺一会就好。”

“不行——”

“不行你就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宿舍。”田宁睁开眼,又挣扎下地。

顾严柏无奈,扣紧她的腰肢道:“行,我答应你,你不要动,我抱你回宿舍。”

“田老师,你,你们……”

走廊上的陈长青,看着前头抱在一起的两人,张口结舌。

这会儿,眩晕那股劲过去了,又对上同事那张满是震惊的脸,田宁猛然意识到自己与顾严柏的姿势太过亲密,这样的姿势在这个时代很不合适,她立刻倒退拉开距离:“陈老师,我们不是你看到的那……”

“陈同志,我妻子贫血头晕,我要抱她回宿舍,麻烦你让一下道。”顾严柏张口打断了田宁的话,稍一用力把她拉到身前,俯身抱起,以强势的姿态,直接朝着前方的陈长青走去。

陈长青下意识地往旁边避让,让出了道路。

双脚再次腾空,田宁是有些懵的,直到男人抱着她与陈长青擦身而过,她看见陈长青望过来的眼神,有伤心,有痛惜,还有她之前没有发现过的情愫。

这一瞬,田宁忽然明白顾严柏为何这般举动,又见陈长青想追过来,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顾严柏的脖子,又冲陈长青笑了下:“陈老师别担心,我丈夫会照顾我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在她环住顾严柏脖颈的那一瞬间,顾严柏的身体僵了一瞬,陈长青的脚步也顿住,后者艰难地扯出一丝笑:“田老师,你也多休息。”

“好的,谢谢你的关心。”田宁道谢,随后松开了顾严柏的脖颈,却没注意到男人在这一瞬抿紧的唇。

被抱着回到宿舍,田宁看到屋子里塞满了东西,锅碗瓢盆,暖水瓶,麦乳精,还有奶糖和点心等物。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刚被男人放到床上,东东就紧张地跑来,抓住她的手问道。

床上的两个奶娃娃也爬了过来,小脑袋往她胸前拱。

“不要吵你们妈妈,她需要休息。”男人一手一个抱走奶娃娃,低头对东东说道。

东东立刻捂住了嘴,用气声道:“我不说话了,我不吵妈妈。”

或许是这会男人的脸实在太黑,在他手臂上坐着的龙凤胎也不敢闹腾。

田宁却没法安静睡觉,她噌地坐起来,指着屋里的东西问道:“你花了多少钱买了这些东西?钱又是哪来的?”

她大致算了一下,这些东西没有小一百根本拿不下来。但男人这十几年都把工资寄给了他老娘,昨天又是净身出户,现在屋里这么多东西,田宁忍不住怀疑这男人借外债了。

借外债不怕,但在如此窘困的情况,他还大手大脚地买些不必要的奶糖点心之类,田宁就有些受不了,眼前又开始发黑。

顾严柏看她气得身体打晃,连忙放下龙凤胎,握住她的手道:“我没有借外债,是原来存下的一些钱。”

田宁这下不晕了,反抓住男人的手:“怎么存下的钱,你不都给你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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