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没有想到,能在这个地方,这种场景下,再度见到隋衡。

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腕上疼痛,将江蕴思绪唤回。

数根银线同时破风而来,欲缠住他手腕和脚腕,江蕴旋身躲开,青影一闪,纵身往城门楼下人群更密集处而去。银线不好发挥,数名鬼魅一般的身影逐渐显露出踪迹,江蕴借着人群掩护,东躲西藏一—阵后,飞身掠入了一辆停在城门边的装饰华贵的马车里。

马车两侧护卫只觉眼前似有一片羽毛闪过,等定睛细看,却只看到灯火下飞舞的细小尘埃,一时有些怀疑方才是不是眼花了。

齐子期正隔着车窗往外焦急张望。

他今日穿着隆重的公子冠服,待会儿要登上城楼,亲自为百姓点亮祈福的孔明灯。老者在耳边絮絮叨叨着点灯时的流程和注意事项,齐子期目光在摩肩接踵的百姓间游走,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期待中的人影,不免有些败兴和失望。

老者叹气,无奈问∶"老奴刚才说的,公子都记下了么"

齐子期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正要继续往外看,车门忽从外打开,一道纤瘦青影清风一般掠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

齐子期大惊,险些叫出声,待看清人影模样,又倏地转为巨大惊喜。

"你来了!"

江蕴嘴角一扬,竖指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他掀开车帘往外望去,那列精猛悍勇的铁骑携着滚滚烟尘,恰好贴着车壁而过。江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残影,便被荡起的烟尘遮住了视线。

雷声彻底消失不见。

江蕴许久不舍得收回视线。

"你手流血了!"

齐子期忽然惊呼一-声。

江蕴回过神,发现是被银线割伤的手腕流了许多血出来,他方才忙着躲避追踪,没来得及处理。

他温声道无事,本打算随便撕片衣角包扎一下,车中的老者忽然起身,从案下取出一个匣子,匣子里有伤药、剪刀和专门包扎伤口的纱带。

老者来到江蕴面前∶"我帮公子处理一下吧。"

老者熟练而细致的帮江蕴处理好伤口,用纱带缠好,上下打量着江蕴,见他袖口也被利器割破了一角,不由惊疑不定的问∶"公子这是"

江蕴道∶"不小心惹了些仇家,放心,我只在这里暂时躲避一下,绝不会连累你们公子。"

老者神色复杂。

齐子期则立刻问∶"什么样的仇家,你告诉我,我让父王帮你做主。"

在齐子期看来,江蕴脾气好学问好,看起来文雅又柔弱,根本不可能主动得罪人,更不可能招惹什么穷凶极恶的仇家,多半是对方图谋不轨,在谋害他。

毕竟,连他在隋都见了江蕴一面后,都念念不忘,做梦都想邀请他来府中做客,和他成为好朋友,更别提那些仗势欺人的权贵了。

齐子期忽然想到了刚刚过去的那队气焰嚣张、来着不善的骑兵,顿时恍然大悟∶"是不是那个人带人追过来了,要抓你回去"

江蕴反应过来,他说得是隋衡。

江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就没说话。

齐子期觉得这就是默认,他有些气愤道∶"就算他是隋国太子,也不能这般仗势欺人,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齐子期对隋衡虽说不上讨厌,但也绝称不上喜欢。

齐子期不喜一切不讲道理,只靠武力暴力来征服人的行为,田猛田野那样的他都不喜欢,隋衡虽然贵为太子,可眼神里露出的冷锐杀意和野心勃勃远超田猛,齐子期忘不了隋国国宴上,隋衡射断田猛手臂的那一幕。

虽然田猛罪有应得,可隋衡的行为,也在他心记里留下不少阴影。齐子期觉得,江蕴留在隋衡身边,显然是被强迫的,对方在仗着隋国太子的身份,行强取豪夺之事。这样文雅柔弱的小郎君,和大煞星一点都不配,平日里还不知受了多少惊吓委屈,要不然也不会冒死逃出来。

齐子期心地善良,看见路边受伤的雏鸟,都会忍不住落泪,在帮雏鸟治好伤后,还会专门架梯子,把雏鸟送回鸟巢里,让它们母子团聚。他在千娇万宠中长大,所见所闻皆是美好欢悦,连父于教他弹琴,也都是专挑明快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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