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给孤备马!”

隋衡一边说着一边往外大步走。

现在刚过辰时,  他们多半是坐马车离开的,走不了多远,他现在快马加鞭得去追,  还来得及。

他真是个混账,怎么就睡过头了。

他早该想到,他就算嘴上不说,  心里也一定会不高兴的。

嵇安紧跟在后头,  看着殿下焦头烂额的模样,  紧忙道:“殿下莫急……”

“孤能不急么,再晚一点,  人都要过黄河了!”

嵇安和后头随侍的宫人都战战兢兢兼目露茫然,  嵇安道:“殿下误会了,容与殿下并未回暮云关,只是带着小皇孙去左相府上了。”

隋衡整个人又是一僵,扭过头,盯着嵇安好一会儿。

“你怎么不早说。”

“这……奴才刚刚是想说来着。”

嵇安很冤枉。

他一开始就是想禀报这事儿着,话都到齿边了,  但殿下没有给他机会,而且殿下本人似乎还脑补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行了,  备马去。”

隋衡长舒一口气,  想,他可真是魔怔了。

也不想想,这天寒地冻的,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匆忙草率地带着那个小崽子回对岸。这点时间,就算来得及走,也来不及收拾行李。

都怪那帮老东西,他就是攻打沙胡那几月,  都没做过那般离奇古怪的噩梦。

时辰已经不早,嵇安问:“那老奴先服侍殿下换朝服?”

隋衡点头。

宫人立刻捧着盥洗之物和太子朝服过来,服侍隋衡更衣。

隋衡就展着臂站在水榭的长廊上,侧目问嵇安:“这么一大早,他去左相府何事?”

嵇安躬身给他整理着腰带,笑回道:“听说是今日左相府有场很重要的清谈会,有很多名士公卿都会参加,前几日左相府派人送了邀请帖过来。”

隋衡点头。

又问:“他离开时,可交代过你什么?”

嵇安想了想,摇头。

“并未。”

“对了,容与殿下说,小皇孙想吃街上的云吞面,所以他们直接在外面吃,就不与殿下一道用早膳了。”

“云吞面?”

“对,其实就是类似咱们隋都的馄饨,不过加了些面,听说是南边新传过来的做法。”

自打南北互通后,许多江南美食都经由各种渠道和形式传入了江北,被当地人改良成更符合江北人的全新口味,同样,江北很多著名小吃也传进了江南。

隋衡有些遗憾,不能参与如此美好的一家三口集体活动。

正说着话,那头,两个宫人正搬着一套寝具从寝室里出来,隋衡远远瞧见那寝具的样式花纹,立刻皱眉,道:“站住。”

宫人不敢违逆,停下,垂首向太子行礼。

这间隙,朝服也穿好了。

隋衡自己整理好衣领盘扣,大步走过去,问:“你们这是在作甚?为何要擅自挪动孤的寝具?”

方才隔得远,隋衡还怀疑自己是眼花了,如今离近了仔细一看,宫里手里正搬着的这套寝具,可不就是自己用的那套青色麒麟纹的么。

太子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宫人战战兢兢回:“回殿下,这都是江国太子殿下吩咐的。”

“吩咐什么?”

“说等殿下起来后,就将殿下的寝具丢、丢到院子里,找个太阳最充足的地方,好好晾晒一番。”

“……”

隋衡倒吸一口凉气。

“这当真是他说的?”

“是。”

隋衡整个人都不好了,面上还得作出淡定之态。

“他可有说为何要如此做?”

宫人更加忐忑:“江国太子殿下说,他——”

“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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