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在下午的时候也得知皇帝没事的消息。

因为上直亲卫持皇家令旗骑马在京中主要街道到处宣扬,皇帝这一手稳定人心确实做得漂亮,只要百姓知道他没事,不安和恐慌就不会进一步扩散,百姓清晰稳定,城门一关,歹徒也将无所遁形。

危急慌乱中失去理智是人之常情,这没什么好嘲笑的,真正经历过才会明白那种恐惧,人说到底也是动物,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很容易就会击碎理智,可当冷静下来有听到皇帝没事的消息后,恐惧很容易就会被驱散,民众情绪稳定,理智回归。

李坏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王府里魏家一家人得知情况后也匆匆赶过来,魏鱼白接替秋儿和月儿的工作帮他上药包扎,毕竟她常年在边关,这种事情更有经验,而魏朝仁则在一边忧心忡忡。

他身为封疆大吏,想得更高更远,也会更多,忍不住叹气:“我大景几个月前才有关北战败,没想到新年之际却发生这种事情,天子遇刺,歹人竟直入京中,这是外患内忧之征兆啊…对外兵锋不举,对内人心惶惶,若长此以往恐有危及国本之忧。”

李坏听得出他的担忧,何芊这时也回过神来。小姑娘受到惊吓,毕竟那时那个厢军就站在他旁边,这种事普通人会留下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有些担心她,伸手安抚她。

他明白魏朝仁的担忧,所谓民心也是人心,具体一个个的人组成国家,具体一个个的思想汇聚民心,所以心理学对于民心把握是有作用的,但顶多疏通引导,只知控制是难以为继的发展道路。

顺应和掌控,二者都需要,但不能走极端,研究学问要走极端,但定策治国不行,该妥协要妥协,该坚持要坚持,难上加难。

但话说回来,就目前来看李坏并不对这个国家的前途感到悲观,相反的他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处理南方紧张局势的机会,公主小姑的护院跟他说过苏州、泸州等地的紧张情况。

这种情况下增兵派人就是逼人造反,不增兵不派人又是听天由命,怎么都不好处理,可现在出了这事,中央完全可以合情合理的向泸、苏一代派出官员和兵马,以查清事情为理由,而不会引起太多反弹。

“魏大人放心吧,这说不定是好事。”李坏笑道,在他安抚下,被惊吓的小姑娘逐渐放松下来,居然在他怀里睡着了。

李坏却担心起他爹何昭来,不管怎么说何昭算个不错的人,在他治下开元府可以说井井有条,安居乐业,这次的事情他算受了无妄之灾。

不管最后如何,他多少都有罪责,毕竟人是他下的文书准许入城的。虽说老何也是一片好心,毕竟人家大过年的千里迢迢风尘仆仆来京不容易,总不能让人在城外吹冷风过年吧。

可也正是这片好心害了他啊,若有机会还是帮他一把吧,李坏心里想着,就何昭虽恨他恨得不行,可他提出的意见只要觉得好就照做这点,老何就是个好人啊。

仔细回想始末,李坏已经大概明白这次到底怎么回事。

最大的嫌疑就是丁毅一行人了。

他们早早来到京城,苏州人在京城买布匹,而且故意买了众多货物,然后早上全带着去渡口,出城是不用检的,到了市舶司,官吏检几大车货用一上午早就不耐烦,结果那傻子少爷却上错了船。

这立即制造了一个蒙骗所有人的心理陷阱,下意识的所有人心里都认为这货物检过,无须再检。

普通人的思维逻辑都不会去想如果他根本就没上错船呢?

市舶司官员不想检,因为检一遍要一上午的时间。

周围等待的人也不想让他们检,因为他们已经等了一上午,一检又要等一下午。

迫于各种压力也好、诉求也好,加之那傻子少爷一哭,官吏放松心理戒备,他不过是个傻子罢了…总之多重保障之下,顺理成章的,那货就只上船前检过一遍,他们可以利用上错船的短短时间将弩矢钢刀裹在布匹之中运送下来。

而从渡口入城的货是独走一路的,因为渡口已经检过一次,入城便不会重复再检,否则就是浪费时间。

李坏思来想去也觉得只有这种方法可能将弓弩箭还有制式钢刀运入城中。

而且丁毅一行人做完这些后匆匆离开,这样一来又有不在场证明,就算京中事发,也不可能扯到他们头上。

只是他们的组合令李坏十分不解,苏欢是安苏府知府的儿子,可指挥号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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