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掉眼睛,削掉鼻子,割掉舌头,砍断四肢。

这在后宫早已存在,叫做人彘。

血薇曾亲眼看到,她的妹妹被做成人彘,被一个基地第一大社团,银桦社团的人。

那时,她才知道,她妹妹为什么总跟着她,总是要她一起回家。

那样一个家,她想要一个人陪着。

不然,一个人在那样的沼泽里会越陷越深。

她每一个笑,都是在拼命抓住她。

那个淡定聪明强大的女孩,其实心里也会怕,怕她把她扔下,把她一个人扔在肮脏的沼泽里。

妹妹是这样,这一刻她才发现她也是这样。

她们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彼此身上,才能在那样的环境里,以不同姿态挣扎活着,谁也无法离开谁。

她的妹妹,成了人彘,把她推上了后宫之主的位置。

她的妹妹的死,铸就了她的技能武器。

最后那一刻,她也是这样对她说话的。

她被做成一个人彘,装在一个坛子里,满脸鲜血不见清纯干净的模样,因为舌头被割掉,说话迷糊不清,“姐姐,姐、姐姐,我走不出去了,我、我死了,又凶又笨的你……可怎么办啊?”

那是血薇人生中第一次痛哭。

在那个肮脏的家里,她们不能没有彼此,不然会陷在淤泥里越来越深。

在这个血腥恐怖的世界里,她们也不能没有彼此,不然也会在鲜血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在那个恐怖的异国血腥副本中,第一次进副本的她被妹妹推上后宫之主的位置,得到了全基地闻风丧胆的技能武器,成了人蛹师。

所谓做人蛹,对她来说,就是挖掉人的眼睛,割掉人的鼻子,必要时砍断胳膊和腿,成为保护她的人蛹,虐杀对手的工具。

她越来越喜欢做人蛹,越来越渴望拥有最完美的人蛹,越来越,只能在血腥中寻找到开心。

曾一度,她喜欢的人蛹,全都长着一张清秀的脸。

可他们都不是。

他们不像她,即便满脸血也能笑得干净漂亮。

他们不像她,聪明得第一次下副本,就逼得大社团高层泄愤般把她做成人彘,还能利用自己的死亡设套让他们纷纷违规,并把自己送上高位。

他们不像她,无论被怎么恐吓,被怎么伤害,还是会跟过来对她笑。

全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薇薇。

即便她改名叫血薇。

“姐、姐姐。”她长着空荡荡的唇角,模模糊糊地喊她:“姐姐。”

血薇还记得,当时她的舌头被那两个男玩家割下来时,就扔在自己脚边。

她身体僵硬地动着,似乎是想向她伸出手,可是她已经没手了。

她的一只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被砍掉了,另一只手是被当着她的面被砍掉的。

不管血薇怎么挣扎,怎么哭喊,也阻止不了。

人彘,彘就是猪。

那个全校男生心目中最漂亮的白月光一样&3记0340;女孩,像猪一样晃动着,“姐姐。”

血薇抱着双膝,在不为人知的黑暗里,眼泪一滴滴地掉落。

“姐姐,你抱一抱我,好吗?”

她的身体还是晃动着,无法靠近她一步,因为她没有双脚。

血薇一直以为她从来没抱过妹妹。

其实,她是抱过她的。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有男人打她妈妈,满口脏话。

她从外面回来,走到那个小房间,捂住躲在角落里的小女孩的耳朵,顺势把她抱在怀里。

那时小女孩在她怀里抬头看向她,眼睛干净漂亮,如废水河上一泓月光。

自那以后,她们再也没拥抱过。

直到她被做成人彘。

她抱着她被塞进去的那个坛子,坐在血泊里,在雨中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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