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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璎手指微微一震——和她的目的一样?难道他也知道了魔的力量所在,所以特意前来一同封印那个破坏神么?不可能……他又怎会知道?这本是空桑人的秘密,只有双戒的持有人才能确定的事。

“你怎么知道?难道是……”她有些诧异。

“是真岚告诉我的。”苏摩没有隐讳什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白璎怔住,忽然陷入了长久地沉默——是真岚?在诀别的那一刻,她一直以为她的未婚夫并无知觉,或者说,即便是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他也没有什么立场来表示反对。因为他是空桑人的王,又如何能阻拦这一场事关国运的魔神决战?

真岚……你知道自己无法前来,竟不惜借助了苏摩的力量么?

身为空桑的皇太子妃,最后一任白族的王,后土神戒的持有者——我早已抱定了为空桑而死的信念,无悔亦无憾。但,你却并不愿意我就此以身相殉,而希望我以别的方式继续活下去?——可是,尽管如此……你又怎能做到如此的地步!

此刻在无色城里无法走出一步、只能仰望伽蓝帝都里种种巨变的你啊……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不甘心?

她一直沉默着,感觉内心种种思绪纷乱如麻,指尖微微发抖。

在暮色里,苏摩从她眼睛里看出了什么,忽地开口:“你在想什么?”

她终于开了口,迟疑着:“苏摩……”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然而,黑暗里的人却更快地截断了她的话,语气在一瞬间重新变得漠然,看着窗外的暮色,声音洞彻而冰冷,“既然你重新醒了过来,那便表示,你已然做出了某种决定。”

“是。”白璎微微叹息,低头看着手上的后土神戒。

“我知道你的决定。”他的眼神毫无变化,似只在漠然地说着一个事实,“你将作为空桑的皇太子妃活着或死去,不会再有别的——是么?”

白璎默然,并没有否认。

神戒的辉光映照着她的脸,柔和而又宁静——如今的空桑皇太子妃,已然不再是百年前那个羞涩苍白的贵族少女。她心里有着自己的选择和决定,即便是多么的艰难和痛苦,也不会再如百年前那样以一死来逃避。

白璎沉吟着,缓缓开口,似斟酌着用词:“你知道,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我……不能再像很多年前那样任性了。”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面无表情。

“我已经不再是白璎,而只是空桑人的太子妃。”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低声,“非常感谢你给了我新的生命,让我有了一个赎罪的机会,可以再度为空桑而献上生命,而不是如同百年前那样无谓的死去。”

“无谓?”苏摩忽地冷笑,只是阖起了眼睛,许久,才开口一字一字回答:

“不必谢我——这条命,是我欠你的。

“而现在,两清了。”

白璎猛地一震,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渐渐涌上了泪光——百年之后,他第一次承认曾经亏钱她。她明白,这样的说法、已然是这个生性孤僻高傲的人最委婉的道歉方式。

黑暗里浮现出绝美的轮廓,高傲而冷清。就算是过去了上百年,沧桑变幻、风霜满面,她却依然可以从这个人的侧脸中看到昔日那个少年的模样,提醒她曾那样的爱过。那一瞬,她几乎无法克制住内心乍然涌现的悲哀,就要屈服在这样突如其来的软弱之下——她向着他伸出手去,指尖颤抖,无数悲喜在心中呼啸。

然而就在此刻,苏摩却蓦地睁开了眼睛,漠然地开口:“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空荡的语音在黑暗的房间内回荡,仿佛命运无声的宣判,令她如坠冰窟。是的,她已经不再是昔年懵懂纯真的小郡主,束缚着她的也不再是种种王室的繁文缛节,而是更加强大的信念和使命——如同他现在也有全新的身份和责任。

他们两个人,再也不是昔年白塔顶上那一对绮年玉貌的孩子。

太晚了……太晚了啊。当一开始、他背负着那个肮脏秘密来到她面前时便已经太晚;当结束时、她从白塔顶上一跃而下时便已经太晚——在宿命的交叉口上,他们在百年前便已经生生的错过。

既便如今能再度的相逢,即使他背天逆命地试图改变星辰轨道,一切也已经无法挽回。

人的一生里,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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