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闻猛地攥紧双拳,眼中恨意滔天。

殷景善叫郎中先出去,肿着眼眶问儿子:“阿闻可知道凶手是谁?咱们要不要报官?”

面对父母除了心疼担心却再无任何用处的脸庞,殷闻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凶手是谁,那样的身形那样的手段又是在廖秋娘即将出嫁的时刻,对方挑这时候下手,就是要他知道其身份。

可殷闻没有证据指认对方,没有证据就无法报官。

报官也没有用,冯谡父子是燕王的人,平城的一切都是燕王说了算,燕王一定会护着冯家父子。

“不用,你们只当今日无事发生,不得外传半字。”

冷静下来后,殷闻交待父母道。

赵氏不甘:“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

“出去。”殷闻没有耐心听她的哭,冷声斥道。

赵氏惊得眼泪都忘了掉。

殷闻冷冷地看向同样没用的父亲:“你也走,我想一个人静静。”

在这样的儿子面前,殷景善竟然摆不出任何父亲该有的威严,愣了片刻,拉着赵氏走了。

殷闻叫来身边的小厮,让他去打听王韫石的消息。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小厮出去跑了一圈,回来告诉殷闻,说王韫石外出游玩,遇到歹徒,右腿都被人打断了,成了残废。

如果说之前殷闻对凶手的身份只有八成把握,至此,他已有了十分,凶手就是冯腾。

殷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德叔心神不宁,写了一封信交给周叔,让周叔递进燕王府。

殷蕙看完信,最先想到的也是冯腾。

她与二叔一家不和,这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在平城甚至燕地百姓们眼中,殷家与燕王府是姻亲,谁还敢对殷家人下手?

知道她不会替殷闻做主且有本事朝殷闻下手的,只有廖十三、冯腾。

廖十三光明磊落,已经打过殷闻的鞭子,不会再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冯腾……

所以,是廖秋娘将真相告诉了冯腾,还是冯腾自己查到的?

一个铁骨铮铮的武官,又哪里能容忍未婚妻被一个畜生欺/凌,冯腾不知道便罢了,一旦知道,他报复殷闻便是早晚的事。

殷蕙对殷闻没有半分同情,他敢设圈套谋害廖秋娘,肯定也用同样的办法对付过别的女子,也许在廖秋娘之前,已经有无辜的女子落在了他手中。

殷蕙只担心廖秋娘,如果冯腾是自己查到的消息,那他还能接受廖秋娘吗?这门婚事会不会受影响?

四月初七这日,殷蕙去锦绣楼之前,先去了一趟廖家。

婚期将近,廖秋娘正乖乖待在家里等着嫁人,听说三夫人来了,廖秋娘高兴地将殷蕙迎到了她的屋子。

准新娘的屋子堆满了喜庆物件,那随处可见的红,为这间并不奢华的闺房增添了无限喜意。

“夫人,您怎么过来啦?”

请殷蕙坐下后,廖秋娘受宠若惊地问。

殷蕙笑道:“你要出嫁了,我趁今日可以出府,来给你送份添妆。”

廖秋娘不太好意思,羞涩道:“您帮了我那么多,现在还要叫您破费。”

殷蕙:“谁让你做的馍好吃呢,我馋你的手艺才肯帮你。”

提到烤肉馍,廖秋娘面露一丝不舍,看着前面的铺子道:“可惜以后我只能在后面指点伙计们了。”

殷蕙能理解她的决定,嫁到冯家后,廖秋娘就得考虑冯家的体面,再抛头露面不合适。

廖秋娘却怕殷蕙瞧不起自己似的,主动解释道:“如果嫁给别人,我还会继续做馍,可冯腾诚心对我,他不介意我的过去,冯夫人也不在乎我出身低微,人家对我好,我也得投桃报李,不能再做让他们为难的事。”

殷蕙吃了一惊,低声问:“你,全都告诉冯腾了?”

廖秋娘点点头,眼中再无昔日的阴霾,只有难以掩饰的甜蜜:“我不想骗他,他来提亲时我就跟他说清楚了。”

那丝甜蜜,自然是因为冯腾的满腔热情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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