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闻被护卫迅速背回了殷家,    因为天色昏暗,倒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偶尔有人瞥见,    也只当殷闻喝醉了,自己走不了路。

殷宅,    殷景善、赵氏夫妻俩还在等儿子回来一起吃晚饭。

德叔背着手在前院转悠一圈,既是盯着下人们做事,    也是替老爷留意大少爷的归来时间,正暗暗思忖大少爷今日回来的有些晚时,一个护卫背着殷闻匆匆跑了进来。

德叔看到了殷闻雪白中裤上的血!

“怎么回事?”脸色大变,    德叔跑上前问。

护卫喘着气道:“我们回来路上被人偷袭,    吴山去请郎中了,    我先背大少爷回来!”

德叔看看昏死过去的殷闻,再看看全须全尾的护卫,    怒道:“你们两个做什么用的,为何只有大少爷受了伤!”

虽然大少爷做了错事,    可大少爷还是老爷的长孙,真有个好歹,老爷能不心疼?

护卫低下头,既惭愧又困惑地解释道:“对方一共有三个,    其中两个负责牵制我与吴山,另外一个专门对付大少爷,其人魁梧如山拳法凌厉,大少爷完全不是对手,只是,    对方似乎更像是泄愤,他的同伴怕他出手太重,    后来还将他拽走了。”

这时,殷景善、赵氏夫妻俩得到消息赶过来了,一看到殷闻身上的血,赵氏先哭天抢地起来。

在赵氏心肝肉的哭声中,护卫将殷闻背回他的房间。

当殷闻被小心翼翼地摆放成仰面而躺的姿势,当护卫小心翼翼地脱下殷闻的裤子,赵氏只看一眼,人便直直地往后倒去。

殷景善同样腿软地跪跌在地上。

德叔看过之后,面露不忍地别开眼。

“是谁,谁那么狠心,要我殷家断子绝孙!”悲痛过后,殷景善被愤怒染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地看向送儿子回来的护卫。

护卫只能描述三人的身形,没有办法知晓对方的身份。

赵氏悠悠转醒,正好听到护卫的话,她爬到儿子的床边,再看眼儿子身上的伤,赵氏嘴唇颤抖地道:“一定是殷蕙那死丫头做的,她一心霸占娘家的家业,便趁老爷子去江南的时候下此狠手,要老爷子把家产都留给殷阆那个提线木偶!”

德叔皱眉道:“二太太慎言,这话传到王府,一个不敬的罪名压下来,殷家上上下下都得入狱。”

儿子都废了,生死不明,赵氏哪还有理智,死死瞪着德叔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只有那死丫头,说不定谋害阿闻你也有份!来人,把这个老东西抓起来关进柴房!”

二房这边的下人冲了进来,然而发现赵氏要关的是德叔,没有一个人敢动。

就连殷闻身边的护卫,也毅然站到了德叔身后。

德叔没有理睬赵氏,看向殷景善:“二爷,如今给大少爷看病要紧,真相如何,等大少爷醒了再说吧,或许他知道仇家是谁。”

殷景善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儿子的伤深深地打击了他,殷家下人宁可看德叔的眼色也不听他们夫妻的,对他而言又是一道猛击。

曾经在老爷子眼里,他最大的用处就是生下了阿闻,如今阿闻废了,老爷子是不是也要对他弃如敝履?

心如乱麻,殷景善已经失去了分寸,他将德叔赶出去,与赵氏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郎中到了,先检查殷闻的伤势。

殷闻肋骨断了两根,但这并不严重,后面还能养好,最大的问题是,殷闻那里废了,毫无恢复的可能。

赵氏一听,再度昏死过去。

殷景善颓败地坐到儿子床边。

郎中替殷闻处理伤口时,殷闻疼醒了。

“阿闻,我的阿闻啊,你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赵氏扑到儿子身上,哀嚎痛哭起来。

郎中及时将她拉开,提醒她殷闻肋骨还断着。

赵氏就站在一边哭,都快要将心哭碎了。

殷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郎中他的伤势。

郎中一开始还不敢说,被殷闻目光阴鸷地催促一遍,他才说了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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