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被摔得脊背生疼,但她还是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向外跑去。

无情道人轻轻把玩着手里的鞭子,她语气里满是厌弃:“本座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你以为同心咒就能限制住本座吗?若真按照你所以为的发展,你以为本座就不会杀你了吗?”

裴清让深吸了一口气,他俯身朝着无情道人跪拜,然后道:“弟子甘愿自废修为,被逐出师门,还请师父不要为难叶拂,弟子并不喜欢她,并不希望因为我,牵连到任何无关的人。”

无情道人仰天大笑:“好一个甘愿自废修为,被逐出师门,那本座这些年来在你身上耗费的心血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裴清让匍匐于地,并未抬头,他道:“师父的恩情,弟子无以为报,若师父心里过意不去,大可动手将我杀了。”

“啪”地一声脆响,无情道人又是一鞭子,重重地抽在了裴清让的后背上,血花飞溅,一道深可见骨的鞭伤出现在了他的后背上,他的身形不受控制地轻晃了一下,却并没有倒下去。

“裴清让,你是在威胁本座吗?你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修无情道?”

“弟子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确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后果,都是他应得的,他从未想过牵连任何人,每一句话都是实话,都是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除了,他是真心实意喜欢叶拂的

但是若非因为他,师父也不会对叶拂有那么大的误会,也不会做那些伤害她的事情,十五年前的那些种种,也不会成为困扰了他良久的梦魇。

时至今日,那份感情到底因何而起,是单纯的愧疚,又或是在一次次亲密接触中不受控制的心动,好像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他是如何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希望她好好活着,他希望她不要再因为他而受到任何伤害了。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若这场梦魇可以结束,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来赎罪。

“师父,弟子请求您,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不要波及其他人,若您一定要怪罪谁,那便冲着我来吧,只杀我一人就好。”

宁簌簌跑出月华殿时,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裴清让对她说的那些重话,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她不停地用手背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月光如水如纱,缓缓笼罩而来,清冷地盖在这座仙家宫殿中,不带丝毫情感。

宁簌簌脚步踉跄地向前走着,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牙关紧咬,久久无法从失控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裴师兄,三长老,叶拂,这些人一个个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我不想这样的,我从没想过伤害任何人”

可是就像裴师兄说的那样,若非是她,事情怎么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若非是她对叶拂保有偏见,也不会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是叶拂想要坑害裴师兄,想要对玄天宫图谋不轨。

她为自己这份心思而不耻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看着,看着三长老逼着裴师兄去杀叶拂,她必须做些什么!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她不是三长老的对手,她需要找人求助。

同门的师兄?不行,他们不是三长老的对手。

同门的师姐更加不行,她可能还无法将话说完,就会被她们赶出来,她们对她的敌意有多大,她是知道的。

难不成去找师父?不行!宁簌簌很快就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师父虽是玄天宫的掌门,但有关于三长老的事情,他从不会过问,叶拂只是外人,师父必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去得罪三长老的。

而且师父他

宁簌簌咬住了嘴唇,一种反胃的情绪从她心底生了出来,从宁秋止刚收她为徒时,他就总用一种下流又恶心的眼神看着她,还在教导她功法时,似有若无地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对她动手动脚宁簌簌很讨厌他,可是她没有办法,这个宗门里不会有人为她说话的,她若将这件事说出来,大家只会说是她在勾引掌门,化神期的大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她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小修士,又怎么好意思装清高呢?到了那时,她说不定还会被宁秋止强迫着,当他的道侣;又或者,她这样的筑基初期,连当道侣都不配,她会成为宁秋止的侍妾,成为化神期大能泄欲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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