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之上,全身的每一寸筋骨都微微发麻,使不出一丝力气,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这是中了软筋散,此物可令修真之人提不起一丝灵气,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昏暗的石室之中,只亮着几盏烛灯。

这里是师父的洞府?裴清让对此处有些印象,他曾有次修炼出了岔子,师父便将他带到这里来,为他疏通了经脉,那时他便觉得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极为压抑。

昏迷之前的记忆慢慢浮现,他下意识地抿住了嘴唇。

很快,裴清让的耳边便响起了脚步声,无情道人走到了石床边,冷冷地俯视着他。

“清让,你可还记得,当初为师带你回玄天宫时,你是如何保证的?”

裴清让抬眸看着无情道人,师父的脸藏在阴影中,只能隐约看清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这一刻,裴清让发现他竟然对这个对自己有再生之恩的师父生出了一种恐惧的心情。

他虽是单灵根的资质,却并非出身于任何的修真世家或是名门望族,他是乡野人家的孩子,从小便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受人欺辱,若非师父出手将他救下,他恐怕已经被卖到富贵人家当奴隶了。

也因此,他拜入仙门之后,便发誓一定会好好修炼,一定要在修真之路上走到最后,来日好报答师门、报答师父

想到这些,裴清让的心中产生了浓浓的愧疚之情,他本该在修炼之路上一路走到底的,却因为不受控制的动了情,导致道心受损,生了心魔,这样的他,又如何对得起师父的知遇之恩

裴清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样的他,连他自己都唾弃。

无情道人“呵”地笑了一声,她启唇问道:“所以,你的这些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谁?宁簌簌还是叶拂?”

裴清让不自觉攥紧了拳头,他紧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控制不住动情的是他,就算真的有错,错的也是他,惩罚他便好了,他不希望师父去连累别人

“不想说?”无情道人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杀意,她点了点头,“不说也没关系。”

说着她便一翻手掌,只见她的掌心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枚赤红如血的玉符,玉符之上印刻着某种特殊的灵纹,灵纹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着,极富有生机。

裴清让的眼睛瞪大了,这个东西他认得,这是苦情花的花蕊所制作的绝情咒符,因此花能通因果,串联过去与未来,中了绝情咒之人,此生注定无法与心爱之人相守,而且只会有一种结局,中咒之人注定孤寡一生,若与什么人相爱,那么他的心爱之人,必定会死在他手中。

裴清让想不通,苦情花早已在千年之前便彻底灭绝了,师父手中为什么会有这珍贵异常的绝情符咒。

无情道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抬起手来,赤红色的玉符泛起了浓郁的灵光,裴清让想躲,却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绝情符咒被压入了他的心脏处。记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烈的灼烧感,在刺骨之痛传来的瞬间,裴清让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无情道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状态而受到任何触动。

空气仿佛安静了几秒,裴清让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他剧烈地喘息着,软筋散的效果也终于褪去,他勉强坐起了身,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咬牙强忍着痛苦,半晌他才微微抬眸看向无情道人,哑声道:“师父,绝情咒对于弟子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弟子一直明白,唯有修炼,唯有宗门在弟子心中才是最重要的,旁的事情不过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罢了。”

这般说着,裴清让不自觉紧了紧拳头,最后又轻轻松开,是的,他一直都明白,他与叶拂,本就是不可能的,一切的冲动,都只是他一时的,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私心便放弃修行、背叛宗门。

无情道人的眼神在幽暗的石室之中显得更加冰冷,她道:“你能明白这些自然是最好的。”

舒小茵和魏楠衣正在抱头痛哭。

舒小茵:“小师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这都过了一个月了,为什么她还没有回来!”

魏楠衣:“小师姐的本命元神灯还没有熄灭,她肯定还活着的!我才不信那么厉害的小师姐会出事!”

余子河站在旁边,似乎想出言安慰几句,但是想到现在的情况,他也非常难受地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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