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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腰间,那空空如也。

她已把东还回去了呀。

她叹气,笑了笑:“但凡能有一点希望,也不做出这个决定,也不,看着他走。”

“不甘心啊……”

那样痛苦的七年都熬过来了,却败在了命运手。

郑淑知道“他”是谁,她急急说道:“那给雍州写信,至少、至少,最后这段时间,让苏将军陪着您……”

“何必这样自私呢?”李锦书闭上眼睛,“若身体无恙,哪怕有多流言蜚语,也要去争一争的。可现在这个样子,让他过来,不过是平添一场伤心。”

不如让他以为,在灵州活得好好的。

他念着也好,娶新也好,总不至于太伤心。

雍州,苏府。

须发花白的太医摇头,愧疚:“将军,请恕老臣无能为力。”

苏玉堂面『色』平静:“心有数,大不必介怀。”

庆阳郡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不是说一点小伤吗?”

“阿娘。”苏玉堂低声说道,“送太医回去吧。”

到太医离开,他掀起衣袍,重重地跪在了庆阳郡面前:“儿子不孝,不能常伴母亲身边了。”

庆阳郡抖着唇:“一定有办法的,去求陛下,去寻天下名医……”

苏玉堂:“阿娘,用了千机。  ”

庆阳郡僵立原地:“你说什么?”

苏玉堂敛目:“服用了千机。”

“啪!”

庆阳郡甩了他一个耳光:“苏玉堂!你对得起吗?”

千机是秘『药』,服用后能提体潜力,但对身体损耗极厉害,服用此『药』者,活不过而立年。通常都是权贵家给死士用的。

“对不起阿娘。”苏玉堂跪在原地,“如今阿原阿令都已长大,有他们承欢膝下,去后,阿娘也不孤单。”

阿原和阿令是他兄长的子女。

庆阳郡眼眶通红:“你、你为什么?”

“荒废了十几年的时间不曾练武。”苏玉堂弯了弯嘴角,“不用千机,何日才能踏平北狄?”

庆阳郡忽然懂了,颤声问道:“为了三公?”

苏玉堂垂眸:“答应了她,要接她回家。”

可惜,他不能娶她了。

“你答应了她,那你过吗?”庆阳郡甩了她一个耳光,“七年前,父亲和儿子战死。七年后,剩下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弃而去。呢?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你过吗?”

“过。”苏玉堂被打得头偏向一边,重新跪直,语气平静,“对不起阿娘,下辈子,儿子向您尽孝。”

“您没有,还有父亲,还有阿姊,还有孙辈承欢膝下。”

“可是锦书,一个在北狄受尽折磨。不去接她回来的话,也没有着她了。她何其无辜呢?”

庆阳郡忽然说不出话来。

三公去和亲的时候,她也为她难过,战败和她没有关系,但她要为了两国的“和平”而奉献自己。

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她,可是……

“你告诉她了吗?”

苏玉堂摇头:“她不愿意回雍都,也好。在灵州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她还那么年轻,七年只不过是生命极短的一部分,终有一日走出来的。

往后,她或许遇到一个很好的郎君,陪着她一起到老。

庆阳郡府上,进行了一场安安静静的婚礼。

只有新郎,不见新娘子。

苏玉堂穿着大红喜服,衬得他没有血『色』的脸愈发雪白。

庆阳郡充当司仪,抖着嗓子念:

“一拜天地。”

“二拜堂。”

“夫妻对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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