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出一门户。今个来,跟村里大伙也说清楚。”黎大扫了眼黎二,“以后村里黎大就是黎大家。”

“村长,叔公太爷,没啥事我家先走了。”

“吧,早早回歇着。”叔公开口。

村长也说是这个理。

黎大一家便从扎堆看热闹的人群中出了。黎大一走,这场闹剧也散的差不多,黎二和刘花香任由老两口骂就是不松口。

黎二还下了狠说就算是告官他也不送。

“分家契在这儿,旱田水田都是我黎二名字,屋子也是我的,跟三房有啥关系,三房想吃米己府县买啊,告官老爷告我啥?告我家的米不便宜卖给外人?还是告我分了家,爹娘和三房过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在硬要赖上我二房了?”

要是在府县黎二见了官差那可能腰先软了一截,如今在村里,这么多人瞧着,手上又有分家契,黎二胆子也壮了。

当然也有被八十八两银子刺激的。要是不知道这事,老两口上来磨一磨吓唬吓唬,再哭一哭,各种子使上,黎二可能服软送了,如今是不可能了。

最后任由老两口咒骂,黎二说什么还是那俩字:不送!

后头看热闹的都没啥兴趣了,冷嚯嚯的风大,拿炉子回屋睡炕上多好啊。于是人也散了七七八八。

刘花香拉着光宗男人‘砰’的院门栓死了,隔着木门愤愤骂了句别想进她家院门。

热闹散了。

外头老两口得半死,什么办也没,敲门不给开,里头装死。最后是村长收留了两人连着车夫一晚,腾了个屋凑合凑合。

黎老太进了村长家,抓着以前一干活说话老姐妹的手,刚一开口还没抱怨一个字,就听老姐妹说:“以前们两口子造的孽,都分家这么多年了,还要回来闹腾啥?”

“不是我说,跟着黎三过子,吃着黎三家的饭,臭的那就臭一块了,今个回来闹腾又勾黎大心里不痛快伤心事,我想着周周那么就没了阿爹的可怜……”

“个儿让阿『毛』一趟黎大家,给送些我腌的野菜,这个好吃,别让周周伤心了,子往前看,如今都好着呢。”

黎老太连诉苦人都没有,她就不懂,就十来年没回来,咋滴一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匆匆收拾早早睡。

黎大家里屋。

一家三口从外头回来,个个沉默,也没说啥话,各回屋。顾兆是一切看眼底,不好开口,乖巧跟在老婆后头。

脱衣上炕,熄了油灯。

黎周周穿着里衣,察觉到相公贴过来,便一胳膊搂着相公到怀里,相公脑袋靠着他的胸口,黎周周就有了一些踏实。

“其实我就是担心爹。”黎周周说。

顾兆嗯了声,胳膊紧紧环着老婆的腰,老婆继续说。

“我、我只记得阿爹以前带我河边洗衣,给我摘果子吃,会抱着我,别的记不清了。”

分家时黎周周五岁,阿爹世当时懵懵懂懂的,可能还不清楚什么叫‘死了’,没怎么痛,之后的记忆就是从老屋搬出来,冷、饿,一直干活一直干活。

“那时候我一提阿爹,问爹阿爹哪里了,爹就抱着我不出声。”

黎周周回忆,“后来我就不问了。”爹哭了,他从到大就那时候见爹哭过,后来再也没有了。

“相公,爹觉得他害死了我阿爹。”

顾兆也是这么想,看得出来。

因为内疚,黎大对周周很看重,村里人说黎周周哪哪不好,黎大便耕田攒银子盖院子给周周招婿,放在己眼皮子底下护着。哪怕周周招了个读书郎干不了地里活,还要费银子读书,黎大也愿意供着。

“子往前走,都会好来的。”顾兆只能这么说。

“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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