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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有火没熄,周周没跑远,估计是趁着功夫忙活什么去了。黎大一人不放心,是坐在灶膛前,一边烤火一边吃着花生。

顾兆猜想周周去村王阿叔家了,他才说过问王阿叔点豆腐是不是用的石膏,周周说明个儿问,肯定是做着饭越想越急,过去问问。

是黎大和顾兆猜的那样。

黎周周锅里烧着杂粮粥,盖子虚掩着,擦了擦手,村离家里也不远,他跑着过去快快一问,没多少功夫,也不用相公想着事一晚上。

这会傍晚,天麻黑,家家户户要么做饭,要么洗洗早点上炕。王家是一天吃顿,年三那天可能见点荤腥,平日里除了给小田、公婆补子,王阿叔自个是舍不得吃的。

是年三割的肉,也是自己吃白菜豆腐,肉给孩子。

这会王阿叔在家中院子里推着石磨磨豆子,听见敲门声,擦了擦手去门,一看门是黎周周,惊讶了下,“周周啊,要买豆腐明早上来,现在没有了。”

豆腐营生只停了年初一,避这个忌讳。剩下的时间,王阿叔都做豆腐,家里日子紧,不多攒点钱怎么成?

“王阿叔,我不是来买豆腐的。”

“不是买豆腐?”王阿叔让黎周周进院子说话。

黎周周说:“是这样的,我来是想问问王阿叔做豆腐时,是不是用石膏点的豆腐?”他怕王阿叔误会,急急忙忙说:“你放心,我不会偷着学怎么做豆腐,是另有用处。”

王阿叔见黎周周急了,脸上难得笑了下,说:“不怕你学,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给你拿一些。”

黎周周是哥儿,王阿叔也没什么避讳,叫周周进来等。

“门别了。”王阿叔说了声。

黎周周便半着院门。王阿叔让黎周周在院子等,不好请黎周周进屋,里面『乱』糟糟的,他婆婆常年喝『药』,屋里都是『药』味,也没点油灯,黑漆漆的,是他买回来的炉子,公公嫌费钱,平日里白天烧一会,晚上烧了炕不用。

这会都睡了。

王阿叔进了灶屋,没一会端着个粗瓷碗出来,“呐,是这个。”

“谢谢,王阿叔明个儿我买豆腐再给你送碗。”黎周周想天也不早了,再来回折腾跑一趟,也耽误王阿叔干活。

王阿叔说成。这时候黎周周本来是要走的,谁知道院子门被砰的一声大力推,一声喝骂:“我知道你这个婊-子偷偷『摸』『摸』的背着我偷男人,今个儿被我逮住了吧!”

是王二狗回来了。

“每次问你要个钱,哭哭啼啼的说没钱,老子看你是欠揍,背着我把钱养别的汉子了,今个儿不给银子,谁都别走,我要打死你们这俩狗东西,偷汉子的贱-婊-子。”

王二狗喝了几马『尿』嘴里不清不楚,每次回来问王阿叔要钱,最初王阿叔给上来文,后来王二狗嫌少,嘴里不干不净逮着王阿叔『乱』骂。

王阿叔被这样羞辱,第一次多给了钱打发了,之后王二狗得了甜头变本加厉。

村里人都知道,王阿叔跟着公婆小田住一个院子,每天早贪黑比村长家下地干活的牛要忙,哪里有什么时间偷汉子?

再者说,王阿叔瘦的一把骨头的模样,村里闲汉撩也是撩婆娘。

从最初当个热闹看,大家伙同情可怜王阿叔,也骂王二狗没人『性』,胡『乱』编排自己屋里人,是为了要钱。可时间久了,隔几天闹一会,王家的热闹如今没人看了。

“不是,你看清楚,这是个哥儿,没什么男人。”王阿叔抢着解释。

王二狗没喝醉,是故意耍酒疯要钱,一把推王阿叔,指着鼻子骂:“什么哥儿,这么大的男人杵在这我能看不见,你背着我偷汉子,现在敢犟嘴——”

说着揪王阿叔领。

黎周周手里东西放在窗台上,赶紧上去说:“我是黎大的哥儿黎周周,是个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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