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烫手。”

下人拿着粗瓷大碗捡了一碗菜包子递过去。黎照曦端着出来,放在院子树下的木桌上,说:“我请你们吃包子,你们一会带我去摘昨天说的果子可以吗?”

“你说酸溜溜吗?那可酸了。”

“我没吃过,我想试试。”

“那好。”

黎家的菜包是西坪村地里的野菜,还有黎家从昭州带来的海鲜干货,小姑娘一口啃下包子,就尝出味不对了,不是菜包子,里头有肉呢,只是她没吃过,可香可好吃了。

黎周周从堂屋出来,就发现树下那三位小姑娘拘束的不得了,便笑说:“出去玩,趁着天凉快,等天气热了就回来别晒中暑了。”

“知道了阿爹!”

三个小姑娘就跟着黎照曦还有汪汪往出走,一出去手脚都走的利索了。黎照曦出去玩,带着汪汪,后头还跟着俩亲兵,他是习惯了这般,小姑娘有些怕大人,小声说:“福宝那是你家谁呀?”

“我大哥认得好兄弟,怕我出危险护着我的,我叫大哥哥,你们也这么叫。”

不远处的俩位亲兵脸上也露出笑来。

在战场上,孟将军救过他们数次,是出生入死过命交情,托大一句,他们把孟将军当大哥的,只是孟将军威严,不爱说笑,平日里也不同他们玩笑亲近,如今听见孟将军弟弟说这话,就知道,孟将军也是把他们当兄弟的。

若不是这般看重,怎么会把家人交给他们护送?

黎周周在院子吃包子,喝着豆浆,就听门口来人敲门声,一看,来人老态些许差点都快认不出了,但仔细看还是有过去影子的。

“王婶?”

王婶提了一篮子,紧张忐忑的另一只手在衣摆上擦擦,昨日黎大一家回来,她也过来了,只是没往前头站,站在人群后头挡住了。按理来说,两家邻居这么多年,周周小时候她还帮过,情分跟村里其他人自然不一样。

可……说起来王婶心虚后悔。

昨个儿府尊都来巴结黎周周了,等夜里回去家里人都说,说黎大替黎周周寻了这么一门好亲事,说黎周周发达了,说听见没府尊大人都管黎大叫老太爷呢,说了许多,自然也说到该祠堂上。

这是大好事。

王婶却越听越怕,怕盖好了祠堂不让她家祖辈进祠堂,怕黎周周还记着以前她几次摆脸色的事。等到了早上,听见儿子急火火回来,说黎大伯家还要盖族学,到时候请外头夫子来教,俩村孩子都能念,要是咱家以后念成了出来当官……

越听王婶是怕里添了后悔来,悔当年怎么就把这情分给砸了。

到底为啥事来着?王婶其实记得住,就是现如今不想提,她咋那么蠢的,就为炉子省一两文便宜钱,把黎周周给记恨上了。

她咋就那么不开窍脑子不好使呢。

就一两文,哪里划得来,值当那么气呢。

如今王婶拿了蛋、腌菜来示好赔罪,“周周啊,你们才回来,这酱菜我记得你以前爱吃。”

“谢谢王婶。”黎周周说完,下人上前接了篮子,就拿灶屋去换下来,好把空篮子还回去。

王婶手一空,更是局促,黎周周招呼王婶坐,王婶摆手不坐了,黎周周便让王婶吃包子,他家现蒸的,尝尝,王婶没法接了包子吃了口,这滋味比她家腌菜的可香了去了。

人家黎周周现在可不缺一酱菜几个鸡蛋了。

“周周啊,以前是王婶不对,婶子给你赔不是,是我小心眼爱计较,为了炉子便宜一两文跟你置气,也不是你家做买卖,我那时候猪油蒙了心了,老钻那儿去想,如今你大人大量的,别跟婶子计较了,村里盖的宗祠还有学堂,别刨去我家,婶子给你跪下磕头了……”

黎周周先扶着王婶,好一会才想起来什么炉子钱。

“要不是王婶说,我都不记得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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