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铺盖卷,该擦得擦,该扫的扫,连着米面水缸也收拾干净添足了水。

村民见状便散了,黎大送人,说:“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唠嗑。”

黎二一家和顾家没走,还留着,想说一些家事。

忠四来报,说府尊送了几车东西来,全都是铺盖米粮鸡鸭猪肉等。

“收下。”黎周周思量下,亲自出去同送货的人说说话,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那送货的还是师爷,见了就要跪地磕头,被黎周周叫起来了,忠四也眼尖快一步扶着。

“替我转告你们家大人,谢过他的好意,都是能用得上的东西,费心了。”

师爷露了一回脸,兴奋的脸涨红,忙说您客气云云,而后乘车才走的。人一走,黎周周跟忠四说:“把东西和人记着。”

这一出院子里顾家人黎家人都看着。黎周周有意给家里亲戚提个醒,敲打敲打,便边往回走边说:“这几样礼吃喝用的被褥不算贵重,我收下了,要记下,回头过年要回礼一份的,不能漏了。”

“岳母二婶可能不知道,当官的是厉害,权势大,但要是犯了事,牵累也大。当初相公从七品的小官时,京里有位同相公一般出身的农家子,当时做官做到了正二品,可圣上要发落了,那就是九族牵累的事。”

李桂花先问:“啥九族?”

“我爹那辈的兄弟,上头父母,我这辈的兄弟,下头的孩子,还有顾家……”

李桂花吓得不成,咋、咋也算她家了。

在座的都是亲人,黎周周是怕相公官大了,族中子弟亲人生了一些坏心思,或是俩家都是老实憨厚的,可架不住有心人捧着钱财动摇啊。以前路远,昭州也偏,相公官位不高,哪怕后来去了南郡,但村里不知道,也没今天这么一出,自然是本本分分的,也没人上门巴结。

可如今不同,黎周周要给相公把后方安稳住了。

“不是吓唬两家长辈,相公位置坐的高了,京里豺狼环绕,总有人想拉下相公自己坐上位置去。”

顾家黎家人听明白了,点了点头,这个阁老大的哟,府尊都亲自跑一趟了,可不人人眼红着想做的。

“老话有,沾了利益吃了好处,那要是出了挂落,也得跟着一起受罪,不可能光吃了好处,真要抄家砍头,那圣上下的令,想跑都跑不及的。”

黎周周说完,见亲人脸上皆是惧怕,便说了几分真意来,“相公做了官,能力大了,自然是要扛着两家族中子弟未来责任,不是说狠了心,都不管不顾的,不是这般。”

“说的是分寸。要是族中子弟犯了大历的律法,杀人放火作恶了,那相公定是先秉公,该怎么判怎么判,该杀头偿命的偿命,定不会为此走关系求情。”

顾家黎家纷纷松了口气,家里长辈忙是保证。

“不敢的,哪里敢杀人。”

“光宗健安要是敢干这坏事,我先给他送衙门去了。”

黎顾两家,虽是各有各的小心思小毛病,像刘花香爱听奉承爱夸大嘴要面子虚荣,李桂花是抠门自私爱搂钱占好处,可两家的妇人长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虚荣面子,那是炫耀下新买的布头、首饰,不值当什么银钱。

搂钱占好处便宜,那是几文钱几个瓜枣,要是给李桂花塞的多了,李桂花不敢伸手拿的,心里还惶惶害怕。

“今日阵仗都看在眼底,他日我们要是走了去京里了,外人送的银子贵礼那是真送你们的吗?那是指望着你们走相公的门路,给人办事的,这些相公说了,一概不办,到时候谁收了银钱谁给办,办不了那也别找我们。”

“我话是说的难听了些,也是为了咱们两家好。我同相公商量过了,盖祠堂时也选个地方盖族学,凡两家族中子弟上学念书皆不用银钱,两家女郎哥儿出嫁,我们家皆添一份嫁妆。”

“真的?!”顾大伯惊道。

黎周周:“自然。”其实过去十多年也是这样,不过路远信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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