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还纳闷,今个儿周周怎么这么乖?他穿着夹衣,水泼在后院的菜地里,回来刚泡完热乎的脚已经冰凉,拴了堂屋门栓子,进了里屋。

  油灯在书桌上放着,灯光微弱。

  “相公,灭了灯睡吧。”

  “好。”

  顾兆脱了衣服,灭了油灯,摸黑上了炕,被窝掀开一条缝,刚一进去就是热乎气儿,然后就是——

  “周周?”顾兆愣了下。

  平日里睡觉,两人还穿里衣,亵衣亵裤的。此刻的触感,顾兆还愣着呢,黎周周忍着羞臊往相公怀里钻。

  “相公。”黎周周声音很小很小。

  今个儿这副举动,比当初洞房他先解衣服还要害臊大胆。可黎周周就是想对相公好,想跟相公亲热。

  算起来已经两天没做了。

  顾兆被撩的心里火星子蔓延开来,摸黑贴过去亲了亲周周的唇,学着周周小声的音,说:“老婆。”

  两人声小小的,黏糊糊的,在被窝里成了小天地。

  黎周周从心里到身体上慢慢的被相公填满了。

  第二日,黎周周难得起的晚了,跟着相公在被窝里耽搁了会,等窗外天麻亮才穿衣,边说:“相公你再躺会。”

  “不了,我起来活动下,温习功课。”顾兆摇头。

  周周忙里忙外操持家里,他不能躲懒只顾着安逸。要说家务是周周的工作,那读书科举就是他的工作。

  黎周周便将捂热的衣服递给相公。

  夫夫俩穿戴好。黎周周开了窗换气,叠了被子,去灶房做早饭。早上吃的简单,杂粮粥咸菜就成了。顾兆则在院子拎着空木桶锻炼,跑跑圈活动下身子骨。

  吃完早饭,天光大亮,顾兆坐在窗边看书。

  黎周周打水、喂猪喂鸡洗衣。黎大吃过早饭,一大早背着竹筐进山,沿途割猪草再砍些柴火。

  中午时黎大背着一筐猪草,左右手各拎着一捆柴火回来。

  “爹,我杀只鸡?”

  黎大卸了柴火,说:“杀吧,别心疼柴火。”

  农闲时,家里柴火就是黎大去砍,秋日里山上干枯树枝多,黎大没事就去山里捡一些,堆在灶房旁的柴房里,柴火够用堆得高高的,但这不是要给顾兆补身子,天冷了,看样子今年要提早烧炕。

  他这哥婿身子板没火气,抗不了冻。黎大想着,下午再去砍两捆柴。

  黎周周听爹的,锅里烧了一锅热水,提着刀就去后院杀鸡去了。鸡群扑腾扑腾翅膀,黎周周眼睛好,逮准了不下蛋的那只,一手钳住两只膀子,拎出鸡圈。

  刀抹脖子,放鸡血,用碗接着。

  黎周周怕弄脏了血,还在碗口隔了一层纱布,鸡血渗进去干干净净的,如今天冷得尽快,放完了血,赶紧将兑好的盐水到进入,筷子搅一搅,放那儿搁着没一会就凝固了。

  等想吃的时候,用刀子划成块,炖菜吃,跟豆腐一样嫩。就是鸡血有味,得用酸菜炖,能遮盖住。

  不管是鸡血、猪血,村里人一年到头见点荤腥,这些东西半点不糟蹋浪费。

  烧开的热水开始退鸡毛,洗了两遍,清理干净内脏,能吃的也不丢,先留着。黎周周端着盆进了灶房,开始拆分骨肉,一只鸡,要是搁他和爹俩人能吃十天半月,如今就算了。

  晌午刚过。

  隔壁王婶院子有人窜门,扎着堆一边做手里活一边闲聊,就有人吸了下鼻子,说:“好香啊,什么味?”

  能什么味,烧鸡的味呗。

  没人搭嘴,刚说话的眉一挑,向黎家院墙努努嘴,说:“黎家今个儿炖鸡吃?”

  “这什么日子啊还杀起了鸡。”不年不节的,杀什么鸡。就显摆他家有只鸡吃不成。

  味是越来越香,闻着好像还有杂粮饭。

  分明是吃过不久,可这会闻到味,说话聊天的都勾起了馋,早上吃的杂粮粥就跟没吃一样,也是,尿一泡就没了。

  张家的手里剪子往箩筐重重一掷,像是怕隔壁听不到似得,抬高了嗓门说:“臭显摆什么,昨个儿炼猪油,今个儿吃鸡,还真把自己当大户了,村长都没他家这么造的。”

  “还炸猪油了?”有人问王婶。

  黎家旁边是荒的,没人家,这边就紧挨着王家,王家隔壁是张家的。愣是隔了一家,张家的都能闻出黎周周家昨天下午炸猪油。

  王婶不爱张家的,但邻里邻居的,张家的为人泼辣又厉害,嘴又能编排人,就黎周周拒了她远房侄子入赘,张家的自此记恨上,凡是能说嘴的地儿绝不放过。

  这不,黎家熬个猪油都能拿来说嘴。

  王婶不想惹麻烦,尤其张家的说黎周周,又不是说她,就点了头嗯了声,末了补了句,“又不是吃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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