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闯北那么多年都没找到忘川鼎,我猜忘川鼎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世上了。”

言卿将红线在指间绕了圈,随后视线轻轻地落到少女单薄颤抖的身躯上,声调清冷。

“但不管怎样,微生妆都不是微生念烟甚至整个紫金洲能欺辱的。”

“她们怎么配呢?”

按理来说,知道了真相,言卿应该出去。但处于某种复杂的心疼,他抿了下唇,还是抱着不得志,在地牢中安静注视了微生妆很久。

他偶尔也会看到微生念烟过来找麻烦。

微生念烟在面对微生妆时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倨傲和高高在上。

她喜欢蹲下身,在微生妆面前,说自己的计划,说微生一族的野心。

她咄咄逼人:“微生妆,溪泽怎么会爱上你呢——溪泽喜欢的是能和他并肩的女人,像我这样的。能力与他匹敌,智商与他匹敌,能够助他吞并秦家萧家,一统紫金洲的女人。而不是你,微生妆,不是你这样只知道耽于爱情的废物!”

微生妆麻木地看着她,一言不发,闭上眼感受着忘川之灵在帮她缓冲痛苦,帮她暂时掌控识海里的那些魇的力量。

微生念烟见她这样更愤怒了,她嫉妒得失去理智,想到兰溪泽这些年对她的不冷不淡和拒绝,疯了似的想要在微生妆身上找到优越感。

微生念烟眼睛发狠,字字狠毒:“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而活,微生妆,你真是微生一族的耻辱。”

不得志气得哇哇叫。

言卿捂住它的嘴,听着微生念烟这些话,只觉得讽刺和好笑,垂下眸,眼里全是杀意。

——微生念烟和微生妆,到底谁才是耽于情爱,一辈子为一个男人而活呢?

微生念烟口中标榜的能力,窃取的是微生妆的灵根;而标榜的野心和智谋,也只是被兰溪泽玩弄股掌之间。

兰溪泽这条毒蛇,想要的不是一统紫金洲,而是毁灭紫金洲。

真要说能力智谋和野心,微生念烟不如去南泽州学学镜如玉。

镜如玉才是真真正正的从一无所有到一宗之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心家。而不是像微生念烟这样,以前依附于微生羽、后面依附于兰溪泽的废物。

这位年轻的浮花门主多疑谨慎,心狠手辣,在南泽州掌权多年,跟谢识衣对抗,也一步都未曾错。

唯一没算到的是那面双生镜,那面由她母亲亲手定下的双生诅咒。

但哪怕镜如玉没有在汀澜秘境中死去,随着身体里的魇越来越大,最后也会被魔神操控,被欲望所害。

所以什么时候,自私恶毒,也能成为炫耀的事了?

言卿不由想到魔神在十方城他死前说的话,唇角讽刺的笑意淡去,垂下眸,摊开掌心,看着那些错综复杂的红线,平静出声说。

“其实世上最难的,是保持赤子之心。”

也只有赤子之心的微生妆,才能生下琉璃心的谢识衣。

不得志扑了扑翅膀:“那她最后能出去吗?”

言卿沉默了会儿,出声说:“我不知道。”

太稚嫩了。

无论是微生妆还是忘川之灵。

她拥有着与世绝伦的天赋灵根,拥有着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却在还没彻底成长前,被微生家的罪恶拖累,被南疆的毒蛇缠上。

言卿把脑海里的思绪全都抛出,只是平静地看着微生妆,以一个百年后的灵魂形态,在地牢里感受她一点一点从泥泞中挣脱……从那间密不透风的暗室中找到出口,破土重生。

“大白,我好像快掌控它们了。”

某一日,微生妆再次睁眼,浅色的瞳孔中溢出满满的惊喜来。

大白也非常开心,在她识海里蹦蹦跳跳:“哦哦哦,那主人,我们赶紧走吧。”

“嗯!”

微生妆眼睛放光点头,一百年来第一次那么开心。

她在地牢里,抬起手,把头发高高扎起,让几缕发丝落在耳边。就像是多年前,咬着糖葫芦转着眼珠,好奇踏入南疆密林的寻宝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  会有你们想看的虐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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