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梁言把自己捯饬了一番后出了房门,餐桌上梁父正在看报纸,梁母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她就喊她吃早饭。
      

梁言头皮一麻,她对一家三口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有些抵触却不敢反抗,只好老实地坐下。
      

梁母递了一杯热牛奶给她,同时不住地打量着她的脸,莫名道:“你化妆了?”
      

梁父闻言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梁言摸了下脸:“哦,一会儿我要出门一趟。”
      

“去哪儿?”梁母追问。
      

梁言正襟危坐:“我正想和你们说呢,我和齐萱约好去玩两天,这周末我就不在家住了。”
      

梁母一听,眉毛就往眉心攒了:“又去玩?我说你们多大了,都毕业了怎么还整天想着玩呢?”
      

她强硬道:“不许去,在家好好练琴。”
      

梁言哀求:“妈,我都和她说好了,总不能放人家鸽子吧。”
      

梁母审视着她,忽然没由来地刺问道:“言言,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谈男朋友了?”
      

梁言愣了下,反应过来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没有没有,我发誓。”
      

“那就在家呆着。”
      

“妈——”梁言拖长音,表情恳切。
      

一旁的梁父合上报纸,有点看不过眼了:“言言都成年了,也有自己的朋友圈,你怎么还像管小孩一样拘着她,她想出去就让她出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见什么人就去见什么人,就算她谈朋友了那也是她的自由,你不能剥夺她的权利。”
      

梁母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斜睨着他冷哼道:“自由?我当初就是给你的自由太多了!”
      

梁父也急眼了:“怎么没两句话又扯到以前了,就事论事,你这人就是蛮不讲理,十年如一日!”
      

“我和你讲什么理,你去管你自己的女儿去,我的女儿不需要你管!”
      

“你……言言就是我的女儿,我早看不惯你教育孩子的方法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你每件事都这么逼着她,早晚有一天要把她逼得受不了!”
      

梁言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觉得很无力,他们总是因为自己吵起来,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叹口气,在家里两个学院派还没吵得白热化时制止道:“爸妈,别吵啦。”
      

餐桌上有一瞬间的安静,两个教授齐齐看向她。
      

梁言咽了咽口水,其实她是很赞同梁教授说的话的,毕竟人家是法学院的老师,对人的权利是很尊重的,和蒋蓉教授的不同,从小到大他都很尊重她的想法,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的身上,算是个慈父。
      

照理说在这样的家庭,女儿应该会和父亲关系好点,但梁言不然,自小她就和梁教授亲近不起来,甚至很怕与他独处,那种比和陌生人相处还别扭尴尬的感觉始终存在于他们之间,因为是至亲所以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梁言分别看了他们一眼,最后看向梁母,言辞哀切:“妈妈,我真的是去见齐萱,你要是不相信,晚上我们可以视频,我不会骗你的。”
      

梁母可能是和丈夫吵了几句后有些心灰意冷,又见梁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沉默良久后不发一言地离席了。
      

“蛮横!”梁父不满,看向梁言时脸色稍霁,“言言,别理你妈,出去和朋友好好玩。”
      

梁言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谢谢爸。”
      

梁父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长叹了一口气,好像无奈又愧怍。
      

一家三口的早餐就这样以不快收了场,梁言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事在她家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回,有时愤而离席的是蒋教授,有时是梁教授摔筷而去,或者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离开,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原位。
      

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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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A市已算是进入了夏末,平均气温虽然还在二十度上下,但早晚天凉还是需要添一件外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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