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五十出头,朝堂老资历,虽然是个监察使,却是半道出家,原本是国子监教喻,在士林之中以刚正不阿著称,后被举荐为监察使。

 身穿六品官袍,外表看起来不苟言笑的刘尚被林珝亲自带进了正堂。

 楚擎去边关之前,刘尚与林珝二人没什么交流,天天上朝能碰到,但是没什么交情。

 不过自从楚擎去了边关没多久后,刘尚开始主动拜会林珝了,一般都是询问边关的情况。

 林珝也不傻,能看出来刘尚想要弹劾楚擎,一直在搜集把柄,要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接近他。

 对于这种事,林珝喜闻乐见,卖给世家和文臣们一个好,说点无关痛痒的边关消息,也算是结实结实一些人脉了。

 这也是为什么谭忠平今天在兵部急眼的缘故,要知道在兵部之中,将军们都不喜欢文臣,而林珝却是另类。

 双方落了座,二人客气了一番,上了茶水,刘尚这才道明了来意。

 “林将军,老夫近些时日已是拜会了不少朝中重臣,欲在朝堂之上弹劾千骑营他统领楚擎。”

 林珝哑然失笑,不是很看好。

 这事他早就知道了,随着楚擎在边关做事越来越出格,士林之间议论纷纷,世家和不少朝臣肯定坐不住了,早晚会弹劾楚擎。

 知道是知道,林珝依旧觉得这事成功率很低,不说其他,就是天子那关都过不去。

 刘尚开门见山:“明日,老夫与其他朝臣弹劾时,刘将军可愿助我等一臂之力。”

 林珝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刘大人莫要说笑了,本将虽也看不惯那楚擎,可楚家在兵部之中遍是好友,不提此事,就说刘大人等,若是弹倒了楚擎,倒也罢了,可若是那楚擎毫发无伤,本将如何自处,楚擎这人睚眦必报,出手历来狠辣,莫要再提,莫要再提了。”

 意思很明显,你觉得你行,你就上,反正我肯定是不行。

 刘尚微微一笑:“若是以往,正如林将军所说,未必能伤的了楚擎分毫,可旬阳道徐家家主徐世卿许师,已是入京,如今士林、文臣、世家,同仇敌忾,还怕那楚擎再次侥幸逃脱吗。”

 林珝不由的点了点头。

 这事,他倒是知道。

 同仇敌忾这个词用的,很精准,首先是世家,都被楚擎坑过钱,早就暗中磨刀霍霍了,其次是朝臣,大家都看出来了,千骑营做事越来越猖狂,尤其是那个什么举报箱,不整他们,就整他们的子孙,搞的大家都想搬家了。

 大家心里都憋着气,也都在磨刀霍霍,可谁也不敢动手,因为没有丝毫把握,出手肯定是要死人的,但是九成九的概率是谁出手谁死。

 所以现在就是个很诡异的情况,都想整楚擎,都想整千骑营,可没人愿意带头,都想着观望,就等谁出头后,大家一拥而上,但是呢,谁也不傻,因为打太平拳,还有活命的几率,第一个动手的,牵头的,一旦失败,绝对没好下场。

 林珝呷了口茶,神色莫名:“刘大人的意思是,明日你弹劾了楚擎,其他朝臣,便会附议?”

 “非是本官弹劾楚擎,而是林将军。”

 “什么?”

 林珝差点没一口将茶水喷出来,没等开口,刘尚笑眯眯的说道:“如今你兵部尚书,坐镇南关,足有一年之余,天子,应是无召回之意,可这京中兵部尚书的位置也不能总是空着,难道林将军,就不想更进一步吗?”

 林珝瞳孔微缩,顿时明白了林珝的意思,苦笑连连:“本将在兵部,虽说素有威望,可正是因为为人刚正,也得罪了不少同僚…”

 刘尚打断道:“若是朝中文臣,京中世家,士林,都推举林将军你为兵部尚书呢?”

 “这…”林珝的双眼,流露出了一种某明的色彩,脱口问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老夫的话,林将军还信不过吗。”

 林珝终究没被欲望吞噬了理智,狐疑问道:“为何要我来弹劾楚擎?”

 “楚擎在边关肆无忌惮,惹的天怒人怨,可说来说去,都是军务,若是我等弹劾,他的党羽,必然会以军务之事为其遮掩,可本就是兵部右侍郎的林将军弹劾,楚擎党羽,自然哑口无言。”

 为面色阴晴不定的林珝添了些茶水,刘尚继续说道:“欺压世家,却打着募兵的名义,若是林将军说,募兵,应是当地官府登记造册主持此事,伐边城山林,更是未经兵部允许,林将军再提及伐了山林,边关防务便会空虚,就断了楚擎的后路,之后,便是老夫与各位文臣出手,千骑营彻查各家书院,大肆拿了京中名士大儒,早已是惹得天怒人怨,加之天子顾忌徐世卿的名声,这一次,楚擎插翅难逃!”

 说完后,刘尚站起身,朝着林珝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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