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広高达在楚擎面前耀武扬威的,其实就是个小小的从七品主事。

 别说広海尚,就是侍郎夫人挠他,他都不敢躲闪一下。

 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広高智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已经是第二遍了,的确没什么遗漏,带着几个比较专业的工部官员和匠人去了皇宫,在皇宫门口见到了带着一群庄户的楚擎,双方发生了口角,差点大打出手,然后惊动了禁卫,他和一个叫做胡潇的太监表明了身份,提了広高智“才子”的身份,结果对方也有“关系”,一个名叫牛犇的宿卫,明显是要偏单对方,最终胡潇将楚擎和広高智带入宫中说是去找大公公孙安决断,结果等了一个多时辰,那群庄户们被放进去了,再之后就是遍体鳞伤的広高智被抬了出来。

 広海尚听过之后,面色阴沉如水。

 広高达吞咽了一口口水:“二伯,孙大公公…与楚家有旧?”

 言下之意,広高智被打的这么惨,应该是孙安偏袒了楚擎。

 “不。”広海尚摇了摇头:“此事,孙安未必知晓经过。”

 “可您不是说,今日在议政殿上朝时,孙大公公被叫出了议政殿么?”

 “行刑的,是禁卫,禁卫归宿卫管辖,那叫做牛犇的宿卫,又与楚家有旧。”

 広高达面色突变:“二伯的意思是,那个牛犇擅作主张,将人带进了皇宫,私自授命禁卫杖责了堂弟?!”

 “八成是这样,那牛犇,先斩后奏,事后通禀了孙安,却未说经过,应是断章取义,更未提及智儿的身份,想来孙安以为不过是小事罢了便未放在心上。”

 “这牛犇好大的胆子!”

 広海尚满面怨毒之色:“一群丘八,哪里晓得是非轻重,尤其是这些曾经的边军杀才,做事更是不计后果,有此狗胆,倒也是情理之中。”

 広高达咬牙道:“二伯,您明日入殿,弹那宿卫一本,为堂弟报仇!”

 広海尚沉默了,足足沉默许久,微微叹了口气:“若是寻常禁卫,未尝不可,可宿卫,与千骑营一般,皆是天子亲军,倘若弹劾宿卫,怕是要惹天子不喜。”

 “难道这口气咱们広家就咽下去了?”

 “不,智儿遭此大难,老夫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恶气,自然是要报仇雪恨,可要找的,却不是那宿卫。”

 “您是说,楚家父子?”

 “不错,老夫,定要让楚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借着涠江粮仓一事祸水东引?”

 “还有韬武殿一事,这韬武殿,他断然修不成的,粮仓一事,让楚文盛获罪,韬武殿一事,让那楚擎获罪,楚家父子,老夫一个都不会放过!”

 …………

 与此同时,皇宫议政殿中,黄老四批复完了奏折,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去演武场练上一会弓马,而是带着孙安在宫中随意的走着。

 背着手的天子,来到了满是奇形怪状石雕聚集的林苑中,目光幽深。

 孙安弯着腰,静静的候着。

 没来由的,黄老四突然说道:“孙安,朕,为你讲个故事听听吧。”

 孙安满面狐疑,虽是不解,却也应了一声。

 黄老四缓缓说道:“说是有两个书生,走在荒漠之中,三天三夜,肚中饥渴难耐,突然见到一盏油灯,这个油灯好生厉害,乃是夺天地造化所变,见了这个油灯,就可满足三个愿望,朕问你,若是你见了这油灯,会如何说?”

 孙安一头雾水,不知道天子讲这个故事干什么,但还是习惯性的拍马屁表忠心。

 “老奴自是会许愿三次,陛下您万寿无疆,天下太平,昌朝国祚万年。”

 黄老四猛然回过头:“你怎知是要对那油灯许愿,而不是油灯对你许愿?”

 “油灯向自己许愿?”老太监哭笑不得:“什么样的蠢货才会这么想。”

 黄老四沉默了,面色平静,随即沉声道:“今日朕在膳房遇了恶奴,朕很是恼怒,你御下不严,罚你三个月俸禄!”

 孙安傻眼了。

 什么玩意就扣我三个月俸禄,膳房和我也没关系啊?

 黄老四转过身,懒得搭理孙安了。

 这也就是主仆二人相伴了快三十年,换了别人,黄老四早就一个大嘴巴子呼过去了。

 他娘的,那蠢货就是朕!

 又发了会呆,黄老四突然又问:“你可曾听说过饺子这吃食?”

 刚被扣了一个季度工资的孙安一副死了老娘的模样摇了摇头:“老奴未曾听闻过。”

 “一种纪念嫂子的吃食。”

 孙安一头雾水。

 什么吃食还纪念嫂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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