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龙,是值得信任的,虽然他很穷,虽然没见过世面,可是他依旧值得信任,因为他半辈子都在边关打熬,日日夜夜都想改善边军。

 别人相不相信不知道,天天怼田海龙怼的最狠的福三,却是相信的。

 相信田海龙的福三开口了。

 “我们相信你,那你可以信任我们么?”

 田海龙下意识想要点头,可终究是忍住了,看向大家,苦笑了一声:“你们,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这是田海龙一直以来的疑问,他想不通的事太多太多了,最让他困惑的就是楚擎的动机。

 这世间,真有人会花费几十万贯甚至百万贯,跑到边关这破地方送钱吗?

 虽然很多事都发生在眼前,可田海龙还是觉得无法相信,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几十万贯,楚擎这伙人,已经往望原城里扔进了几十万贯了!

 “不知道。”福三摊了摊手,这个动作,让大家想起了楚擎:“少爷做事,从来没计划…不是,少爷做事从来不将全盘计划告知旁人。”

 陶蔚然突然开口道:“田将军,你们边关密凉戎国书之事,你知道,是谁识破的吗。”

 田海龙低下了头。

 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但是从来没人主动提及过,也不敢提。

 “是楚大人识破的。”

 田海龙猛然抬起头:“楚大人?”

 “不错,从第一封凉戎战书送到京中后,楚大人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抽丝剥茧,最后查到了冯帅的头上,也就是那时,我家少爷才知晓了一个人。”

 “谁?”

 “冯弓。”

 “枫将军?”田海龙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悲伤。

 “楚大人说,冯弓,可以不死的,但是,他又必须死。”

 “你什么意思!”

 “前几日在金戈镇时,我问楚大人,在京中逍遥不好么,为何要来到边关,楚大人便讲起了冯帅的事,提及到了边军的魂儿,也提到了冯弓将军,提到最多的,便是从未与楚大人见过面的冯弓,大人说,冯弓这种人,他听说过,我也不知楚大人是什么意思,楚大人只是说,冯弓这种人是个有脑子的傻子,假如边军的事情败露了,难免会让君臣误以为边军密谋造反,所以冯弓才会赴死,因为他是冯家长子,冯帅年事已高人又在京中,即便是造反,他又能得到什么,可冯弓正值壮年,边军威望无二,所以他死了,他必须要死,因为一旦你们边军密谋的事情暴露了,君臣也不会误认为冯家想要造反,边军要造反,冯弓用死,来护着你们边军的荣耀,确保不会有人怀疑你们造反,这也是为何冯弓说死前要将尸身运到京中的缘故,为了打消京中的疑虑,与其说楚大人是受冯帅所托,不如说是为了做冯弓未竟之事。”

 顿了顿,陶蔚然正色道:“我陶蔚然,相信楚大人会帮冯弓将军完成一生所愿,因为冯帅,更因为冯弓,我们被楚大人带到了边关,我们来到这里,都是为了帮助冯弓完成一生所愿,田将军,你呢,你会帮助我们吗。”

 “我会!”

 田海龙用力的点着头,强忍着泪水,不断点着头。

 一直以来,田海龙都以为冯弓是用死,来逼着冯洛同意大家密谋的事。

 可这一刻他才知道,冯弓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死,为了护着大家,所以才会去死。

 陶蔚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田海龙拱了拱手说道:“楚大人,是个急脾气,望原城,不会停下,任何人阻止,都不会停下,不止是望原城,还有六大营,那么接下来,田将军就要将六大营的主将叫来了。”

 “六大营主将?”

 “不错,楚大人,要给他们一个差事。”

 田海龙批脸一垮,军器监监正给六大营差事,这叫什么事,没这规矩啊。

 …………

 桐城,知州府。

 楚擎翘着二郎腿,没好气的骂道:“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十二岁,才他娘的十二岁,你让你儿子跑望原城工地搬砖去?”

 薛夔乐呵呵的给楚擎泡着茶:“一日二百文,足足二百文,早知如此当初怎地也要多生几个。”

 老薛不止让他儿子跑去搬砖,给他家婆娘和几个亲族也叫去了,这也就算了,连金戈镇折冲府的府兵都让他弄去了,还美曰其名怕楚擎人手不够,实际上就是“占便宜”去了。

 望原城人手不够是真的,薛夔想要让大家赚钱,也是真的。

 “大人。”很是殷勤的薛夔试探性的问道:“其实这望原城的差事,用不了那么多人,不如这样,您给其他人都撵走,让我们金戈镇的兄弟们干,如何,慢是慢点,但是我们可以少要一些工钱,有这便宜,怎能便宜了望原城那些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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