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感觉很怪,因为陶瑸看他的眼神很怪。

 陶瑸也感觉自己很怪,因为拿楚擎一相比,突然觉得陶少章有点不香了。

 还是那句话,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

 老陶心里和明镜似的。

 救济灾民和在宫中教授算学就不说了,毕竟陶少章没那机会。

 可有两件事,是二人同时经历以及一起遭遇的。

 去北市查案,一起去的吧,结果呢,瞅瞅人家楚擎,敢做敢当,大大方方的跑大牢里待着去了,那叫什么,那叫临危不惧,那叫有担当,想到这茬,陶瑸才想起来,也难怪孙安会去捞人,天子亲军统领,能不捞吗。

 再瞅瞅陶少章,敢惹事你倒是能平事啊,被李家人陷害了,给楚擎扔大牢里去了,你屁颠屁颠跑回来哭唧唧的让老子去捞人,你惹事的时候寻思什么了?

 除了这件事,还有李家。

 同样是得罪李家,陶瑸都不愿意去想了。

 这给你贱的,就你能,就你厉害,天天在朝堂上弹劾人家李家,和有点大病似的,一问你,就说什么大不了一死,一问你,就大不了一死,就这一句话,咋的,弹劾李家,就是为了死李家人面前呗,那你直接大半夜吊死在李文礼床前吓死他得了呗。

 再瞅瞅人家楚擎,既不弹劾也不叫嚷,面都不露,结果呢,现在人家李家人整整齐齐的在千骑营衙署蹲着呢。

 “楚公子…”陶瑸有点来劲了:“一直未曾婚娶吧。”

 楚擎坐直了身体。

 他就是再反应慢都看出来了,这老头,似乎带点那个意思。

 “回伯父的话,晚辈是未曾婚娶。”

 一听“伯父”俩字,陶瑸抚须大笑,和获得幸福小区广场舞第一名似的。

 “好,好啊,改日,老夫也要去楚府拜访一二,你父楚文盛,老夫也是慕名许久。”

 楚擎也来劲了:“伯父您太谦虚了,家父经常提及伯父,大昌朝文人圈子里,那叫一个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可要问谁是这文人之首,谁是这京中文人心中最敬仰的人物,您猜怎么着。”

 陶瑸和吃了蜜似的:“怎么着?”

 楚擎呵呵一笑,看向昌贤:“殿下觉着呢。”

 昌贤郑重其事的说道:“陶师必是这京中最大的王八。”

 楚擎:“…”

 陶瑸哈哈大笑,然后…笑声一收,才反应过来这话听的有点不对劲儿呢,笑早了。

 其实人家昌贤也没别的意思,古代人说王八并不是骂人的话,也和老婆总和别人奔现没关系,就是长寿的意思,所以很多时候楚擎总骂谁谁谁是王八蛋,大家不是很理解。

 楚擎连忙打圆场:“总之,陶师这德高望重的嘴脸,京中谁人不知,读书人那么多,为什么就一个太子少师,名士大儒那么多,一提起陶少,谁不竖起中指夸赞一声我辈楷模。”

 陶瑸连连摆手:“虚名,虚名罢了。”

 很多事,点到即止,就男婚女嫁这种事,得双方长辈去谈,有陶瑸一句话就行,再往深了谈,多少有点尴尬,再说他来了也是有正事的。

 楚擎凑上前去,给陶瑸添了些茶水:“陶师,今日晚辈前来拜访,原本是想找少章兄的,不过和您说也一样,您毕竟是陶家的掌舵人,俗话说的好,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您就是舵手,饱经风吹雨打,带领大船一往无前,你就是太阳,太阳…额…欠日的太阳,总之,陶家肯定是您说了算的,我直接和您商量吧。”

 陶瑸大手一挥:“贤侄说便是,陶家,自然是老夫做主。”

 “商贾,商贾的事。”楚擎坐回了凳子上,收起了嬉皮笑脸:“陛下要查税,彻查,将此事交给了千骑营与户部,晚辈以为,第一步应该从京中商贾开始,所以晚辈才想和少章兄商议一番。”

 陶瑸闻言,面色一正,表情有些莫名。

 其实楚擎也是身在局中,下意识忽略了一些问题。

 每日上朝,看似天子在处理很多事,处理很多臣子奏上来的事,也处理奏折,仿佛每个臣子都是黄老四的小帮手一样。

 实则不然,这些“小帮手”做的都是日常工作,也就是分内之事。

 换一句话说,就是大家都给天子干活,可天子,从来不会轻易的特意交代谁去做什么。

 说的再通俗点,一个礼部郎中,天天安民,安了十多年的民,天子都未必知道这小子叫什么。

 可天子特意找了个人,让这个人去安民,就安一次民,只要差事做的好,那么天子一定会记住这个人。

 再试想一想,有一天,礼部侍郎有了空缺,一个天子记住的只安过一次民的人,和一个安了十年民天子却不知姓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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