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楚擎不在议政殿中,要是在的话,高低和楚文盛断绝父子关系。

 要钱不要命,这句话在楚文盛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皇权,需要敬畏,这一点,楚文盛就是性格再高傲也得龙盘虎卧。

 但是有一件事,别说皇权,就是神权,也不能谈钱。

 因为老楚没钱了,一点钱都没有了,府中唯一值钱的就是地契,要交“罚款”,就得卖地契,儿子楚擎的地契,所以老楚就是大冬天洗屁股,直接激眼了。

 当然,他根本不知道楚擎已经将地契给抵押出去了。

 要钱不要命,老楚急眼了。

 黄老四见到楚文盛一副要拼老命的样子,面色一缓,大手一挥,金口一开,那就别罚三个月俸禄了,罚半年!

 最后楚文盛被工部尚书刘勋薅着脖领子给拖回班中了。

 议政殿发生的一切,楚擎根本不知道,此时的他,刚进陶家宅邸。

 “阿嚏。”

 楚擎一越过门槛就打了个喷嚏,在前面领路陶少章回过头,面露担忧之色:“楚公子可是受了风寒,要不要让下人生些火暖和暖和。”

 “不用,赶紧带路吧。”楚擎翻了个白眼:“别我暖和了,你爹再凉了。”

 陶府中一片忙碌,下人们正在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往外排水,门房秦大爷正站在院子里吆五喝六的指挥大家。

 楚擎有些担忧,这雨有一阵没一阵的,一下就是小半天,都是豪雨,这么下下去的话,城外岂不是要遭灾,城外一旦遭灾的话…自己名下的良田会不会价格下跌?

 见到陶少章带着楚擎来了,老头笑道:“大少爷,怎样,老朽就说这小子不是没心肝儿的人吧。”

 陶少章微微一笑:“秦伯年事已高,莫要操劳,回屋歇着就是。”

 老头挥了挥手:“无妨,快去看看老爷。”

 楚擎暗暗纳闷。

 这老头不简单啊,看着像个看门的,可实际上又不像是个看门的。

 眼珠子咕噜噜一顿乱转,楚擎在陶少章和秦大爷身上来回扫视着。

 他听说像这种高门大阀府中最是乱,大少爷的爹未必就是老爷,下人的儿女,也未必是阿猫阿狗。

 绕过正堂,陶少章带着楚擎来到了正卧。

 正卧房门紧闭,隐隐传出一股子药味。

 陶少章驻足回头,没说话,再次朝着楚擎施了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擎微微一笑。

 虽然心中百般不乐意,可就冲着陶少章在府中和现在这两次施礼,他愿意去道个歉认个错。

 百善孝为先,楚擎虽然对陶瑸不满但是也欣赏陶少章的“孝”。

 一个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为了老爹,愿意和一位从八品的微末小官折腰,楚擎很是佩服。

 房门被推开,陶少章先行而入,楚擎紧随其后。

 屋子里满是浓浓的药味,老陶正躺在床上,确实带着一点弥留之际的意思,面色苍白,倒是清醒,听见了声音,艰难的转过头。

 浑浊的老眼见到了陶少章,微微蠕动着嘴唇。

 “吾儿…”

 陶少章快步来到床榻前,满面担忧之色。

 “爹爹。”

 “吾儿。”

 “爹爹。”

 “吾…”

 “行了行了,别搁那水了。”楚擎打断了二人,走了过去,朝着陶瑸长身施礼:“陶大人,小子楚擎,今日前来是和您认错的。”

 陶瑸原本还浑浊的老眼,顿时充满了怒火。

 “是你?!”

 “是的,就是我,楚擎,楚文盛之子,白嫖狗,臭不要脸,抄了别人的学问和您卖弄。”

 刚刚还萎靡不振的陶瑸,那就和回光返照了似的,低吼道:“扶为父起来!”

 陶少章赶紧将老爹扶起来,在后背垫了几个软枕。

 “好啊,好啊好啊,老夫就知你这夸口小儿是欺世盗名之辈,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

 陶瑸冷笑连连,越说话音量越高,精气神儿越足:“老夫四处打探,毫无所获,就知是如此,果然是如此!”

 楚擎很平静,心如止水,又施了一礼:“小子孟浪,还望陶师莫怪。”

 陶瑸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淋了雨湿漉漉的楚擎,冷笑连连。

 陶少章知道老父亲的脾气,也多多少少了解身后这位户部新任算学教习的脾气,深怕老爹骂的狠了再给楚擎惹怒,开口道:“爹爹,楚公子已经知错了,您莫要气坏了身子,安心歇息着吧。”

 “慢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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