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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扭头,看见源稚生正站在焚烧的残骸之下。源稚生没有闪避,在这场勇敢者的游戏里,竟然是正常的哥哥坚持到了最后,而不是疯狂的弟弟。

旋翼斩中了源稚生的肩膀,把这个渺小的人形暴虐地压在地上,其余的叶片轮次切割。紧接着黑色的残骸笼罩了他,旋翼继续切割着残骸,这些扭曲的金属融合在一起,在地面上滑动,最后撞在了高大的液氮钢罐上,巨量的液态氮倾泻在直升机的残骸上,冰霜沿着残骸表面蔓延,浓密的雾气腾起。

燃料罐破裂了,坠落中的残骸被电火花点燃,仿佛一千个太阳在井底燃烧,气浪把所有人强行分开,光柱带着尘柱席卷了储水井底部,炽热的气流和飞溅的碎片横扫而过。

神官组和工程组仍在肉搏,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大家长已经阵亡,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使命感和愤怒中,无论这场搏杀的结果如何,已经没有人能停手了。

风间琉璃撞在井壁上,遭受重创的他仍旧没有死去,他伸手拔出了贯胸的两柄斩鬼刀,下意识的反应是走向那熊熊燃烧的残骸。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想去确认哥哥的死,还是想要在他临终前跟他再说上几句话……可是事到如今,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他远远地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那片大火,似乎再度失去了记忆。他心底藏着对哥哥的依恋和对哥哥的怨恨,但那个依恋着哥哥的男孩已经被王将抹杀了,所以本应悲伤的时候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心里空空如也。

“那么悲哀的末日啊,绵延数千年的家族,日本的守护者,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使命。”王将站在燃烧的残骸旁,以诗歌般的声音哀叹,“从此世界上,再没有名为‘皇’的东西。”

“但也好,”他又淡淡地笑了,“原本就是不合时宜的东西。”

风间琉璃无视他的惺惺作态,默默地低下头用手去抠自己鲜血淋漓的胸膛,像是一个木偶人在询问自己并不存在的心。

王将掂了掂手中的提箱,石英捕获舱就装在那个箱子里,他已经得到了一生中梦寐以求的东西,是时候离开这口井了。

这时巨大的心跳声从他背后传来,便如忽然轰鸣的丧钟,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狱返回!遍布白鳞的手刺穿了直升机残骸的金属蒙皮,晶莹剔透的爪扣住了王将的头颅!

机舱中的火焰一吸一张,越来越炽烈,那是什么巨大的东西在机舱中呼吸,他每次呼吸都把大量的空气吸入机舱,他吐气的时候火光从机舱的每个缺口涌出。

手提箱落地,王将惊恐万状,不仅是那只利爪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机舱中的呼吸声也令他的心脏如受重压。但他无法挣扎,以他近乎不死的身体,在这只惨白的利爪下竟然无法挣扎!他只能用眼神示意风间琉璃救援,此刻唯有风间琉璃手中的长刀才有机会砍断这只钢铁般的利爪。但风间琉璃没有动,那双暗淡无神的眸子再度亮了起来,他充满兴趣地看着那只利爪缓缓地收紧,王将的面具在崩溃,鲜血从裂缝中滴落。

残骸分崩离析,它是被人生生地用双手撕开的!靠近残骸的几个人立刻被飞溅的火焰和碎片杀死。

火光中走出了白得耀眼的影子,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是那么美丽又狰狞的生物,虬结的肌肉和暴突的筋节无不告诉人们这具不可思议的身体中蕴含着何等力量,而皮肤表面剔透的鳞片在火光中呈现出动人的金红色,好像披着金红色的锦缎。他背后的皮肤裂开,细长的骨骼张开,带着鲜血的翼第一次舒展开来,他因为这次展翅而鲜血淋漓,但背后的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之后凶蛮的背肌隆起。

那张被外骨骼包围的脸上已经不能笑也不能悲伤了,新生的源稚生仰天呼吸,喉咙里发出风吼声。

他是天使和魔鬼之间的东西,是这世上本不该有的错误。

“龙血!你……你用了龙血?!”王将惊呼。

“是啊,作为皇,我是杀不死你的,但是作为鬼,我可以超越皇的极限。”源稚生轻声说,“我这一生都是斩鬼人,却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那些鬼渴望着力量。”

他仰望漆黑的夜空,雨水淅沥沥地打在那张坚硬的脸上:“当你所处已经是无边的黑暗,你又怎能不飞蛾扑火?”

他的手上猛地用力,利爪贯入王将的颅骨,随着轻微的爆响,那颗头颅像是水管般破裂了。他把王将的尸体扔在地上,垂下帝王般高贵的金色眼眸观察,直到他收回目光,那其尸体再也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王将竟然就这样死了,这个从黑天鹅港幸存的恶灵,自始至终掌握一切、一度被怀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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