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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想。

  她不敢想,可却不得不想。

  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古代,能为戚家主持公道的便只有皇帝,可若是皇帝袖手旁观呢?

  更有甚者,如果戚家的覆灭就是在皇帝的推波助澜和催动下形成的,戚家的覆灭在皇帝心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她该怎么办?戚家该怎么办?

  这一个个问题砸下来,一个个可能浮现在脑海中,就像是被风吹破的窗户,冷风一下子拥挤进来,吹得人透心刺骨的寒。

  戚秋的身子都在颤抖,内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无言的憋屈和慌乱,顺着她的血液传达至五脏六腑,随即在心里横冲直撞,搅得她心口发酸发疼,让她想尖叫,想发泄,连尖利的指甲何时划烂皮肉,顺着指缝滴血都没有察觉。

  终于,她终是坐不住了,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下来。

  她浑身死气沉沉又夹杂着无声燃烧的火焰,就像是被冻住的火,僵着脸,连自己都说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快速的朝前走了几步,戚秋脚踩在地面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躁动不安,她深吸一口气,一直走到屏风处这才停下。

  身子僵立在原地,手紧紧攥起,戚秋咬着牙,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泄气,不能什么都不做,若是就此泄气什么都不做,那戚家就真的没救了。

  况且那是第二世的事,那一世她死得早,在她死之后发生了什么也未可知,这一世想来陛下还尚且不知道戚家的事,毕竟戚家的事还没有爆出来,只要她努力调查出真相,就算陛下无动于衷,也不能坐以待毙。

  若是她此时丧气,什么都不做,那戚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强压下心中翻滚的心绪,戚秋努力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只是不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平静下来。

  狂躁过去,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无声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连喘口气都是疲倦的。

  现如今她就好像是在幽暗的海水里不断游动的人,四处都是黑暗,她只能凭直觉向前渴望自己能尽早上岸,海水的涌动让她精疲力尽,不知游动了多久,曙光终于在前,可等她成功的上了岸却发现脚下的土地只有一尺宽,原来海水早就将世界淹没,方圆几千万里都是海水,她无处可逃。

  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尽管努力的安慰着自己,她还是陷入无尽的绝望和害怕之中。

  害怕她和谢殊所追求的真相根本就是徒劳,害怕她和谢殊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绝望四下蔓延,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戚秋,她身子都在抖,在这个寂静的屋子里漆黑的影子被拉得细长而孤落。

  她不敢动,一动就心慌。

  外面阳光灿烂,鸟语花香,漂浮在空气中都是甜腻的花香,花圃中艳丽的花朵锦簇,拼命像人展示着自己的娇媚,可长风一吹,那花瓣便落了地,洋洋洒洒尽数埋葬在泥土中。

  一切不过是粉饰过后的太平。

  鸟雀立在屋檐下啼叫,歪着脑袋往里面探,温暖的日光渗透进来,可感受不到一丝暖意,那立在原地僵硬的身躯不知站了多久。

  戚秋紧紧地攥着手,身子还是在轻颤,低沉的脑袋更是带着一丝灰败,只是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却强迫自己拿起方才东光递上来的玉品阁的记账册子。

  她告诉自己,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例如这个面具人到底是谁。

  压下心中的干涩,戚秋努力打起精神翻看着手里的记账册子,只是没过一会儿,她却是眉头紧皱,越发的烦心起来。

  这本册子虽然详细,但牵扯太广,上到京城簪缨世家的贵女,下到京城的各大妓院都在其中,这要从何查起?

  尤其是簪缨世家,这些个贵女要如何查?

  戚秋再次有些坐不住了,她放下手里的册子,正欲站起身,就听外面传来几道叩门声,接着山峨的声音传进来,“小姐,您醒了吗?奴婢有事禀报。”

  戚秋稍稍冷静一下,“进来吧。”

  屋门打开,山峨快步走了进来,将一封信塞进戚秋手里,“小姐,这是方才门房的侍卫递进来的信,说是一个小孩送过来的,指名是给小姐的。”

  戚秋闷声接过信封打开,上头只写了一行字。

  “一会轩日茶馆见。”

  最底下还画了一朵梅花。

  抿了抿唇,戚秋折起来信,站起身对山峨吩咐道:“去叫东光,让他多带些暗卫,我们出府。”

  山峨赶紧应了一声,却又没忍住迟疑地问道:“小姐这封信是谁递来的?竟如此神秘。”

  戚秋目光低垂,开口的声音沙哑又低沉,“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这个梅花印记就是他们说好的,面具人那边要是想好答应戚秋的要求,便送信到谢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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