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不懂,“哪里不一样,最后不都到你手上了?”

谢殊侧过身,冷白的肤色在茶盏升起热雾中更加显眼,他那双素来带着狠戾的眉眼此时微垂着,手搭在矮桌上,他盯着戚秋看了一会,见戚秋一直茫然地皱着眉,一副不解其意的样子,他低下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荷包这种东西怎么能假于他人之手。”

在谢殊眼里,绣着鸳鸯的荷包一直都是传递情意的信物,自然是要一个亲手给一个亲手接过,那日他回来之后,便想去找戚秋,谁知刚走了两步路东昨便将戚秋转交给他的荷包递了过来。

这算怎么一回事?

但看戚秋真的不懂,谢殊也不太好意思说,显得他过于矫情,只能将未说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两人离得近,谢殊那张棱角分明,眉眼清晰的脸尽数落在戚秋眼中,他鼻子高挺,双眼的轮廓即内敛又淡薄,不苟言笑的时候看起来格外冷淡,带着一股不容人高攀的正气。

但只要他弯眸笑起来的时候,那双薄唇轻轻勾起,桀骜褪去,那股子正气竟意外的变成了随性的漫不经心,眉眼之间带着野痞,就像是个慵懒散漫的纨绔子弟。

戚秋想,这真属实是个渣男长相。

她想起宫里的芮姜,又看着眼前人这般姿态,心里顿时有点不太如意,便憋着一股气,故意找他的事,努了努嘴说:“表哥,你看看我绣的鸳鸯好看吗?”

其实她之前是骗谢殊的,鸳鸯荷包她早在很久之前就绣好了一个,在第二日谢殊要时她就能拿出来,但因为她之前绣好的那个实在是太丑了,别说山峨他们了,就是戚秋自己也嫌弃的很,要送给谢殊,她还真有点拿不出手。

戚秋左思右想之后还是谎称自己没有绣好,将自己手里原本要绣春景的荷包改了样,想重新绣个好看一点的鸳鸯荷包送给谢殊,在落针前她还特意去拜了拜菩萨,两日眼都不眨的功夫绣出来的鸳鸯却还是被山峨说成了鸭子。

她自认已经尽力,便只能硬着头皮将这看似鸭子的荷包送给谢殊。

她倒要看看,谢殊会怎么说。

谢殊听她这么问,自然垂眸看向自己手里的荷包,青布打底,上面绣着盛开的桃枝和涓涓清流,两只

两只

这是两只什么??

谢殊一头问号,仔细的辨认着在水中嬉戏,模样轮廓不甚清楚的不明动物。

这是鸳鸯吗?

谢殊陷入一阵沉默,便听一旁的戚秋又幽幽地问了一句,“表哥,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绣的鸳鸯不好看吗?”

这话阴恻恻的,就像是催命的符纸一样,谢殊几番吞吐迟疑,觉得这像鸭子却又不敢说,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戚秋心中羞意退散,顿时冷笑了一声。

呵,男人。

没在一起的时候,谢殊的夸赞一溜烟的出来,张口就是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一个荷包,在一起之后看着她绣的的荷包就开始吞吞吐吐,跟不会说话了一样。

谢殊听到戚秋那声冷笑,想了想,还是谨慎地夸奖道:“好看,比上次绣的乌鸦还好看。”

“……”

戚秋终于是忍无可忍,“我上次绣的是鹰,雄鹰,不是什么乌鸦!”

谢殊呆住了。

戚秋已经装不下去了,咬着牙问:“这次我要不提前给你说这是鸳鸯,你还以为这顶上绣的是什么?鸭子?青蛙?还是大鹅?”

谢殊嘴唇蠕动了一下,理性告诉他这时候不该说话,应当保持沉默,他欲言又止。

戚秋站起身,将谢殊手里的荷包拿过来,想要将荷包挂在谢殊腰间,嘴上恶狠狠地说着:“像鸭子你也要给我带上。”

说着,便走到他跟前,站在他双腿前。

谢殊垂眸看着戚秋弯腰给他系着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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