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垂地的薄纱在寒风下轻轻扬起,内室里头一片寂静,宁贵妃身边的宫人不敢放肆,轻声地念着宁贵妃和秦家的心意,连眼都不敢抬。

他这般战战兢兢地垂着头,自然不知里头还坐着一人。

戚秋垂着眸子,听着外面絮絮叨叨的话,指尖从谢殊手上滑落,勾了勾手,拉着酒壶继续斟酒。

外面寒风簌簌,宫人声如蚊蝇的话语传到内室已经变得模糊,谢殊微低着头,也不知是听了还是没听。

戚秋将盏中酒一饮而尽,又撑着头趴在床边,听着外面宁贵妃的身边的宫人一口一个秦家,她抿了抿嘴,轻轻地蹭了蹭谢殊的手掌。

青丝划过手背,带起一阵酥麻。

谢殊呼吸声一顿。

戚秋抬起头,流苏轻晃,在眨眼之间正好和谢殊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花枝轻颤,两人在微弱的光下,似平静又似汹涌地盯着彼此。

外面的宫人已经退去,关上了门,夕阳随着门扉合上而渐渐消失在殿内,金碧辉煌的宫殿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是谢殊先移开了目光。

他低下头,拿起一旁的酒壶,将自己手里的酒盏斟满。

只是还未送到嘴边,便被戚秋按住。

戚秋的手覆在谢殊的手上,不让他喝,“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再喝了。”

谢殊抬起眸子,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戚秋,不夹杂一丝情绪,在这般注视下,戚秋竟觉得自己的心思无处遁形。

她匆匆地移开视线,就听谢殊问:“那你为何要拿酒过来?”

谢殊的声音有些沙哑。

戚秋抿了抿唇,嘴硬地说:“我喝。”

谢殊眉目微垂,并没有戳破她,带着一股纵容意味地低声问:“那我呢?”

戚秋顿了一下,“看着我喝。”

心中那股翻涌的浪潮越演越烈,戚秋深吸一口气,话落之后,她握着谢殊的手微微用力,扬起头,硬是将谢殊手里的那盏酒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娇唇微启,戚秋眼角含着一汪春水,喝酒之时还不忘挑衅一般看着谢殊。

说是挑衅,却是媚眼如丝。

夕阳半坠在宫檐下,余晖尽数落在黄瓦之上,寒风渐起,在宫墙之上肆意呼啸。

戚秋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心里充斥着的那股难以言喻的疯狂不减反增,她想发泄,要喧嚣,在怨恨

她想拉着谢殊一起疯。

一起沉沦。

戚秋依旧坐在床边的脚凳上,微微仰着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她唇瓣已经离开谢殊手里的酒盏,却并未松开谢殊的清瘦的手。

戚秋的手素来凉,谢殊的手却是温热,一冷一热交织相触,互相吸取着对方的温度。

殿内看似安静,却是暗潮流动。窗幔轻扬,昏黄的夕阳终于得以洒进来一些,两人眉眼被洒上金光,一上一下,在这短暂地光亮下对峙。

谢殊一直是个守礼克制的人,再怎么心动却也从不逾矩,骨子里刻着君子之道,可戚秋今日

戚秋指尖在谢殊手上流连勾勒,那双素来带着几分柔弱的眉眼上扬,引诱之意甚至不加隐藏。

她今日就是要谢殊情动意乱,要他痴迷放纵,要他丢掉清冷持贵,要他丢掉理性克制,要他疯。

她不要他做君子,要他做臣子。

要他从此做她的裙下之臣。

她在调情,又像是在示威,仿佛无声地在对谢殊喧嚣着。

窗幔落下,光亮稍纵即逝,殿内再次陷入昏暗。

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不见时,戚秋的眉眼渐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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