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陆掌柜大名,听说你的那间酒楼生意甚是红火,想必腰包鼓了,手上应该也存了不少藏品吧。”

 那些人都是苏宝庆事先撺掇过的,一见陆建国来了,全都立马围上来拱火。

 “看陆掌柜仪表不凡,定然是学富五车,我这儿刚刚好收了两幅字画,还望陆掌柜帮忙品鉴品鉴。”

 “陆掌柜年纪轻轻,但是见多识广,他要是看了我们的字画,一定能说出不少独特的见解来。”

 陆建国站在人群中间慌忙摆手,“惭愧、惭愧,陆某斗大的字不识半筐,哪里能够品鉴得了这些名家的字画呢。”

 “哎?”苏宝庆一把扯住陆建国的衣袖,“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明明听你说,这些东西你都看不上眼,你说你手上有更好的!”

 陆建国眉头一皱,心中冷哼一声:孙子,这招可够阴的。

 这是教我把明面上的人全得罪了一遍。

 他看了一眼苏宝庆,赔笑道:“我可没说我家里有好的,你要非说我家有,那我回家给你找找去。”

 陆建国扭头要溜,他心说实在不行,我回家给你画一幅拿过来。

 众人立马将他拦住,“陆掌柜,这还劳你白跑一趟,我让人去你的酒楼传个话,教你的伙计送过来便是。”

 “对、对,没错。”大家纷纷附和。

 陆建国被一群人围得死死的,看来溜是溜不成了。

 苏宝庆扯着陆建国的衣袖不肯撒手,“我说,陆掌柜,你不会是想贬了我们一通之后,找个借口开溜吧!”

 苏宝庆把话一点破。

 其余人便全跟着道:“就是,陆掌柜,别怪我们不给你面子,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四五六来,我们诸位还就真不能轻易放过你。”

 苏长浩此时也道:“陆掌柜,今日之事,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众人一见苏长浩开口,便不再乱插嘴,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件桃源春居图,是出自前朝大家吕伯温之手,他的画可是千金难求,流传下来的就更少了。你敢说这幅画不行,至少要讲出道理来才是。”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

 陆建国打眼扫了一遍这幅桃园春居图。

 好是好、哪里都好,构图精妙、调色完美,也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只可惜这幅画上有个败笔。

 因为这幅画,没有落款。

 虽然画卷的右上角题了一行小诗,但也没有署名,而且很可能这几句小诗也是后人模仿他的笔迹写上去的。

 画家通常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不署名,就是他知道到自己这幅画中有失误,一般人虽然看不出来,但是高手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种情况下,作画人才不敢署名。

 而且他不署名,旁人也不敢轻易替他署名。因为名家的签名每一次都有略微的不同,但是神韵上又能轻易分辨出是出自一人之手,所以很难模仿。

 这就导致有人敢冒名题诗,但是不敢贸然署名。

 陆建国第一眼看这幅画的时候,意识到这幅画是有败笔的,但却没看出来。

 第二遍的时候,他才找到这个败笔,心中忍不住道了一声厉害。

 这副桃园春居图画的是桃花林掩映中的一间小屋。

 茂密的桃花林中延伸出一条幽静的小路,在这路口处站着一头抬首回望的水牛,这头水牛的神态当真是惟妙惟肖,所以也是整幅画作中最为人称道的地方。

 但偏偏这头水牛却是整幅画作里最大的败笔。

 陆建国敢毫不犹豫地断定,画者作画的时候不小心墨汁滴溅上去才有了这头水牛。

 因为在春天,正是农忙播种的时候,水牛都在田里耕地,大白天的时候怎么可能一头水牛站在桃花林里闲逛呢,所以这很不符合常理。

 显然画者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没有署名的。

 但是这位画家挽救的很好,水牛的出现在整幅画作里没有丝毫违和感,所有的静物都像是在围绕着这头水牛展开的,所以在观感上反而显得更有生机。

 这是一幅水准很高的画作,但问题也是的确存在的。

 他叹了口气,抬眼望向苏长浩。

 开喷吗?

 这个家伙心高气傲,我要是叫他下不来台,他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帮装腔作势的家伙,只会向着他说话,那么我的说辞自然是毫无分量的。

 不管我说的再对,他们也只会说我是胡说八道。

 问题就在这,他不好第一个拿苏长浩开刀,但偏偏这个家伙又是第一个站起来堵抢眼的。

 “怎么,看了这么久,陆掌柜可有高见啊?”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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