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他每天都勤勤恳恳,最脏最累的活他都抢着做。

 他以为这样就能和店里的伙计们打好交道,可大家表面上夸他手脚麻利,背后却骂他是白痴、是乡巴佬。

 他只能装听不见,至少这样大家表面上还会对他和和气气的。

 师父有很多徒弟,那些人明明干最少的活,却反而比他更能讨得师父的欢心。

 因为他实在太笨了,他不懂得察言观色,他永远捉摸不透师父内心的想法。

 他不理解,一个厨师难道不是只要把菜做好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会察言观色呢?

 他就是学不会察言观色,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讨好别人。

 因为他实在太老实了,这三年,自从他进了一品楼的后厨,几乎就没外出过一步。

 他从没和店里以外的人交谈过,而店里的人也从没有任何一个人真心对待过他。

 城里的人心太复杂,比不得乡下,至少乡下人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在城里,倘若你用真心待别人,别人反而会把你当做傻子一样看待。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无法离开一品楼。

 因为除了这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他不敢回家,要是就这样回家,他根本没有脸见父亲,见他的弟弟妹妹。

 大家可是省下了大半年的口粮,才让他当上了一品楼的学徒,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学会,他有什么脸面回家呢!

 雨无情的下着,浇透了他的衣服,也浇透了他的心。

 他多希望师父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再原谅他一回,他以后绝不犯错了。

 只要他能回到一品楼,他宁愿一个人包揽所有的苦活累活。

 但是尽管他有多么的不死心,他都回不去了。

 他跪在这里的样子就只是一个小丑,供人取笑的小丑,没有人会同情他、没有人会怜悯他,因为一品楼的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小丑!

 呵,他的坚持、他的毅力是多么可笑啊!

 但更可笑的是,他自己居然意识不到自己是那么的可笑。

 宋小云头上的雨突然小了,一个撑着伞的陌生人站在他身旁,那个人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

 他手上还多拿了一把伞。

 他很突然的把伞丢在地上。

 “我们掌柜的见你在这里淋雨,让我带把伞给你,用完了记得还回来。”

 那个人就说了这一句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沈聪回到馆子里之后,陆建国问他,“事情办妥了么。”

 他收起雨伞熟练地挂到门后,“我想他应该会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

 “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如果他自己不想站起来,没有人能帮他站起来。淋雨对他来讲是件好事,至少能让他变得清醒一些。”陆建国拍着沈聪的肩膀道:“跟我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人各撑起一把伞进了后院。

 “你确定他们今晚一定会派杀手来吗?”陆建国心中有个疑虑,“这么重要的事情,吴伯羊应该不会告诉你才对,他是个谨慎的人吧。”

 “他一开始是想威胁我,如果我要是今天没有按照他的吩咐给客人投毒,他就会派杀手连我一同解决掉。”

 “哈哈。”陆建国笑了笑,“可他没想到你会铁了心投奔我,而且这么快。”

 “因为大哥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也是最懂我的人,如果我还不知进退,那就是白长了这颗脑袋。”

 “有意思,同你说话有意思,七小毛的嘴巴就不如你会说,他的嘴巴简直笨的要死。”

 “大哥,你就不用这样抬举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后不会再跟他斗了。”

 “嗯。”陆建国道:“那咱们说回正题,如果你是杀手的话,深夜的时候你会从哪里潜入。”

 “那肯定是从这间院子里。”沈聪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的院墙不高,以杀手的武功应该很容易翻进来。”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进入这栋房子。”

 二人一同抬头望向楼上的窗户。

 沈聪问道:“大哥,我们要不要去镖局雇些镖师,埋伏在一楼的房间里。”

 “我不想借助外人的力量。”

 “为什么?”

 “因为一旦向外人求助,就意味着暴露了我们的弱点,我们很顾虑对方派杀手。即便这一次依靠镖师的力量防住了杀手,那么下一次对方就一定会找更厉害的杀手,而且有了这次的经验,他们一定会在我们最松懈的时候偷袭我们。”

 “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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