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品楼对面,一座新楼拔地而起。

 “那小子摆明了是要跟我们叫板。”苏宝庆站在窗前望着对面那张未开业的新店,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品楼的账房先生吴伯羊。

 吴伯羊双手抱在袖子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那小子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他的馆子明天开业,居然连一个伙计都没雇。”“

 苏宝庆松了松腰带,坐到椅子上,他用两根肥胖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

 他很烦,原先他打算趁陆建国招工的时候,安插几个眼线进去打探底细。可这个陆建国,不仅没招伙计,连厨子也一个都没请。

 他看不懂。

 “几天前,他去乡下租了十亩地,还买了十几个丫头。”苏宝庆纳闷道:“你说,他买这么多丫头做什么?”

 “他一个人哪用的了这么多使唤丫头,该不会……”吴伯羊皱了皱眉头,“该不会他想让这些丫头片子到馆子里烧火做饭,那可真是新鲜事儿。”

 “一群小丫头做饭的手艺哪能比得上正儿八经的厨师,他这么做事在砸自己的招牌,他应当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苏宝庆陷入沉思。

 按理来说,他一个人,就算能兼顾账房和跑堂,但是厨子总要另外请人吧?

 他不请厨子,那就只能说他可能事先请好了厨子,开店之前从外面赶过来。

 这么看来,他不光厨子是从外地请的,就连伙计也应该是从外地找来的。

 想到这,苏宝庆吩咐道:“派些人去城外几条路口上守着,遇到大批进城的外乡人,统统给我拦住!”

 “我这就去安排。”

 吴伯羊刚要出门。

 苏宝庆又道:“一定多派人,我要他明天开不了业!”

 “明白!”

 吴伯羊急匆匆地跑下楼,将事情吩咐下去,又急匆匆地跑回来。

 “掌柜的,全都安排妥当,宁肯抓错喽,也轻易不敢漏过一个。”

 “哼哼。”苏宝庆捻了捻嘴角的胡须,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奸笑,“这个姓陆的可是不一般呢?他敢在这条街上开馆子,必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苏宝庆端起茶盏,吴伯羊立马替他续上热茶。

 “掌柜的神机妙算,那姓陆的小子敢跟你叫板,就是自寻死路。”

 “本来我是不放在心上的。”苏宝庆抿了口茶水,“可他那绿豆爽和那些雪花糕什么的,着实叫我开了眼界,这小子你不防他就不行?”

 “多少年都没人敢跟咱们苏家的铺子叫板了,就连秦家都不敢跟咱们抢生意,他一个小小的外乡人也敢在这条街上开饭馆,怕是活腻歪了。”吴伯羊瞥了眼窗外,咬着牙根道:“要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能不动手就最好不动手,秦家一直等着我们呢,要是万一有什么把柄落在秦家人手里,得花不少功夫才能摆平,得不偿失。”

 “还是掌柜您想的周到。”

 苏宝庆摇了摇头,“要是我那个小叔叔争点气,秦家的三个女儿他随便拿下一个,这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苏宝庆口中的小叔叔就是苏家的公子苏长浩,按辈分他该管苏长浩叫堂叔。

 苏宝庆不是苏家的直系,他的爷爷是偏房所出,所以他们那一支苏家一直没什么地位。苏宝庆早年间在一品楼学做跑堂,他是个人精,学什么都快,会察言观色,处理人际关系又有些手段,所以一路做到了掌柜。

 十多年前,秦家在江州城里有三家饭庄,聚仙楼、七宝斋、三江饭馆,全被他一个人给挤对垮了。

 聚仙楼改成了苏家的药铺,七宝斋改成了苏家的茶馆,三江饭馆是往来的小商贩们吃饭的地方所以还经营着,只不过也姓了苏。

 正是因为他每件事都做的很漂亮,所以苏承海才这么的器重他。

 他一向以为自己在生意场上难逢敌手,但是陆建国的突然出现却让他警觉了起来。

 他的商业嗅觉一直很敏锐,而且危机感也很强,当他让手底的厨师连续折腾了十多天都没做出绿豆爽的时候,他就知道陆建国不一般。

 他曾私底下派人偷偷买过绿豆爽,他知道这个玩意在冬天或许做的出来,但是在夏天根本就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偏偏陆建国做到了。

 而且可怕的是,才不过几天,他就盘下了对面的两间铺面。

 此人做事雷厉风行,买下铺面当天就砸墙拆房,两块地合二为一,不到半个月就起了一栋三层高楼。

 你说这样的对手他怎么能不放在眼里。

 而且,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陆建国的饭馆里经营什么菜系。

 他派人调查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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