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眉头不由得一皱,顿时有些不高兴起来。沉下脸来,冷笑着出声道:“当然是本官任命的,这是本县的权力,有何不妥?”

 “当然有不妥。”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为首之人也不再客气。

 抬手指着县令案桌上的公函说道:“大人任命其他粮长小的不管,但是小的是一定要做老家粮长的。大人可要看清楚,小的的粮长可是兵部和吏部一并任命的,难道大人的命令还能够大过兵部和吏部?大人还是将官凭给小人办了吧。”

 粮长这样的不入流的小吏任命,的确是县令一人说了算。但是朝廷并没有明文如此规定,这只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而已。

 可是现在不一样,兵部和吏部直接下令,那县令的命令自然要退避三尺。

 此时堂内的所有人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言来应对。

 县令脸色尴尬的笑了两声,有心答应此人,却感到十分的为难。因为他发现,此人老家所在的粮长,正是半年前将女儿送给他当小妾的人。想到小妾温香软玉的水蛇腰在自己怀里挣扎的感受,心里禁不住一荡。如是就这样将小妾的老爹给赶下去了,那她还不和本官闹起来?

 “粮长......倒是还有一个空缺,不过不是在你老家,而是在临水,不知道你肯不肯去哪里屈就呢?你自己也说了,已经多年未回来了,相比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哪里做粮长还不是一样?”

 “让大人失望了,小人家里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不过小人对老家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就想要回去。若是其他地方,请恕小人不能奉命。”在落叶归根的普遍认同下,为首之人自然是想要回到自己老家。

 县令是何等身份?他在这县里就是土皇帝,要不然人们怎么会雅称县令为百里侯呢?县内大小事务,都是县令一言而决。

 别说现在这人只不过是一介粗鄙军汉,哪怕是他当了粮长,那也要受县令的节制,仰其鼻息。在县令看来,只要是此人稍微有点聪明都能够听明白他的意思。却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直接将他的话给顶撞了回来。

 如此肆无忌惮,谁给他的胆子?若是不加以惩戒,那以后此人岂不是更加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而且,此时周围还有师爷、县丞、衙役等一大堆人看在呢。他若是轻易放过此人,那他父母官的威严何在?

 县令顿时将手里的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大胆刁民,竟然敢企图蒙骗本官,来人,大刑伺候。”

 左右衙役得令就要举着腰刀冲上前去将三人给押住。

 为首之人抬起手,镇定的说道:“且慢!大人,难道小人的文书是假的吗?”

 县令冷笑几声,暗叹这些泥腿子还是太年轻,以为凭着一纸文书,他这个县令就拿这他们没有办法。抬手把玩了一下手里又黑又硬的惊堂木,棱角有些磕手,声色俱厉道:“文书自然是真的,但是你凭什么就说这文书就是你的?本官还怀疑你们是江洋大盗,将文书真正的主人给劫杀了,想来蒙骗本官。”

 其实县令也知道他的理由是说不过去的,因为如果真的是冒名顶替的话,那此人就更加应该赞同他的提议才是,而不是毫不犹豫的反对。

 但是真的又如何,假的又怎样?

 像县令这样的老官僚,最擅长的就是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

 为首之人扫了周围一眼,见众人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仍然是一言不发。不仅没有揭破县令的谎言,更加用敌视的目光看在自己。抬头挺胸笑道:“大人不会以为小人无根无萍,可以随意揉捏吧?”

 原本脚步不停,走向三人的衙役闻言不由得同时顿住脚步,就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按住了一般。

 县令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面对一众衙役看过来的目光,示意他们暂且按兵不动。

 没有等县令开口询问,为首之人直接高声昂着头颅道:“咱乃是镇海侯麾下,侯爷现在就在西安。大人认为小人是假冒的,不如和小人一起去西安找侯爷对质?”

 听到此人所言,县令顿时强颜笑道:“哈哈哈,言重了,言重了。镇海侯日理万机,下官怎好前去打扰?你是......姓赵,赵贤弟对吧?哎呀,本官刚才也只是例行公事,赵贤弟应当知道,现在的江洋大盗无恶不作,下官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试探一二罢了。”

 原本县令就没有怀疑过此人的真假,之所以故意栽赃他,不过是想要拿捏此人一番罢了。现在听到此人将镇海侯给搬了出来,县令自然不敢再想着糊弄过去。

 这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是能够把骆驼压成齑粉的大山。

 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镇海侯想要弄死他都不用手指的。随意表示出不喜他的神色,这陕西布政使司就有无数的人会跳出来弄死他,以便借此向镇海侯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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