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柔,这一套动作直接显示出他受过很好的教养,在礼仪方面无可挑剔。

 “对外,下官自有一套办法。可是对内?”

 郭管僧余光瞥见,何广义的碟子边,桌子上有些油渍,便拿起帕子,小心的擦拭。

 “下官实在是没有头绪,再说下官还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都堂,说句不好听的,本来兄弟们就烦这南衙。偏偏我又身兼数职,这往后,公务要如何开展啊?”

 “况且!”

 用过的帕子,被郭官僧仔细的叠好,用碟子压住,继续说道,“您也知道,既然万岁爷点了下官任职南衙,肯定是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您心里想必能想明白!”

 “还是那句话,无论下官是什么职位,都要给皇上分忧。那下官既然执掌南衙,总要找出那让万岁爷心忧之人。”

 “如何找不难,下官觉得最难的,是都堂您!”

 何广义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哦,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你办你的差,跟我有什么相干?”说着,笑笑,“那不成,你查我?哈哈哈哈!

 ”

 “哈哈哈!”郭官僧也跟着大笑,前仰后合。

 好半天,笑声停住。

 “下官是说,您最好给下官明示,应该查谁.....!”郭官僧看着何广义的眼睛。

 他的眼神,让何广义心中一凌。

 因为曾几何时,他自己眼神中闪烁的,也是这种为了证明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眼神。

 “你这话错了!”何广义正色道,“南镇抚查的是自己人,若都没事用怕查吗?若有事,遮掩得住吗?”说着一笑,“而且,你不知说错话了,还说了没过脑子的话!”

 “什么叫本都明示?你的意思,本都知道谁有毛病?还是说,一直以来是本都包庇了谁纵容了谁.....?

 “下官不敢!”

 “还有!”何广义陡然高声,“什么叫应该查谁?你觉得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谁应该谁不应该?你的意思,本都让你抓大放小?”

 “你的意思,本都对于谁让万岁爷忧心一清二楚,却无动于衷。那按你的意思,应该先查本都啊!”

 “下官不敢!”

 “你不是不敢!”何广义喝口酒,“你是觉得,本都会拦着你是不是?”

 说着,一笑,“老四....”

 “下官是小四!”

 “老四!”何广义看看对方,本想再说却忽然一笑,“行,散了吧!”

 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外,丝毫不做停留。

 而屋内,郭官僧的脸在瞬间也阴沉下来。

 “吃的真埋汰!”他再次拿出帕子,把印着何广义唇印的酒杯,擦得干干净净。

 他知道,何广义也知道。

 其实他们二人,永远都不可能和睦。

 今日这场酒,不过是第一次试探。

 ~

 随后,郭官僧起身,对外边吩咐道,“备车,回南镇抚!”

 “喏!”

 “明早给北镇抚的管军掌狱千户传话,本官有事问询!”

 “喏!”

 “还有,天牢中个人犯的卷宗都调出来,本官要一一查验!”

 “喏!”

 郭官僧在无数道态度不明的目光中进了马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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