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地鸡毛。朕一直还算放心的军中,也出了逃兵之事。”

 “其实.......”何广义犹豫片刻,开口道,“臣虽未在军中历练过,可也知道些军中的事。”

 “逃兵主要是卫所,边军之中的逃兵只占少数。”

 朱允熥看看他,“哦,何出此言?”

 “边军重军功,带兵打仗的将官们不会对士卒太苛刻,不但朝廷下发的恩赏不怎么克扣,打仗所得的战利品也是默许士卒们瓜分的!”

 “但卫所之中就不一样,卫所的兵要重地,地又不全是他们的,所以盘剥克扣之事也就......”

 “而且军饷上.......”

 何广义说着,又悄悄看下朱允熥的脸色,状着胆子说道,“边军的军饷将官们哪敢克扣?他们的军功都指望手下人出力。再者说边军性子野。洪武十六年,大同那边一个参将勾结监察御史,克扣了手下军卒两成的军饷,结果被那些丘八大爷,直接给剥了衣服吊死在树上。”

 “若不是大同总兵处置得当,只怕那次就引起了营啸。事后太上皇震怒,一连砍了大同那边三十多颗当官的脑袋。”

 “而卫所从指挥使到百户都是世袭的,臣说句不好听的,卫所中的正丁还有家眷等,就跟他们的佃户差不多。”

 “这些卫所世袭军官的权力也大,哪怕死几个人,随便在兵册上勾一勾。即便最后人数上不对了,每年也有刑部发的罪酋过去充军顶数。”

 “那些充军过去的,若是家里有钱的,又要被他们敲打盘剥。”

 朱允熥静静的听着,一直没说话。

 直到何广义说完,才笑道,“其实这些事朕都知道,朝臣们也都知道,可没一个人和朕说。”

 何广义所说的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准确说算得上历朝历代的顽疾,也不是大明朝独有的。

 平日的军饷能扣就扣,能少就少,打仗的时候再给发足军饷,用来激励士气。

 盛世之下所有的弊端恶习看起来都微不足道,可终究盛世有过去的那天,届时爆发出来,件件都是亡国之因。

 当了皇帝才知为何古人会说,治大国如烹小鲜。

 因为有些事,真的要小心翼翼,且无比的琐碎。

 “你刚回来,累不累?”朱允熥忽然问道。

 “臣不累!”

 “那就陪朕出去走走!”朱允熥从塌上下来,刚伸出脚,何广义就过来给他穿鞋,“走,咱们出宫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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