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笑醒了,崇祯帝在杨嗣昌的建议下,平白送了李自成一个“兵源大礼包”!

 此番刘衍将宋功明和岳明紧急找来,就是要筹集一部分钱粮备用。

 练饷开征,山东各地卫所肯定会被强行摊派,灵山卫和鳌山卫的军户虽然远比别处百姓富足,但是遇上这种摊派,轻则被搜刮一番,重则直接破家,刘衍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于是决定用手中的钱粮直接补上这次摊派的钱粮。

 同时,刘衍断定其余各地的军户肯定会受到打击,练饷开征,各地破产的百姓会形成洪潮,刘衍必须提前备足钱粮,以便应对不时之需。

 可是现在刘衍手中能调动的钱粮并不是很多,除了灵山卫、鳌山卫修葺城防的开支,以及新军的开支外,灵山卫府库中也要有一部分的留存。

 剩下的钱粮,经过宋功明和岳明的核算,目前只有三十八万两银子,二十万石粮食。

 刘衍思索再三,还是命宋功明、岳明再去想办法筹集一些,凑足四十五万两银子、三十万石粮食,限期一个月之内,全部运到即墨营城。

 苗绍那边在早些时候已经收到了刘衍的命令,现正率部在即墨营城以东十里,靠近鳌山卫的一个荒村修建府库,作为囤积这批钱粮的地点。

 一番忙碌之后,刘衍叹息一声,自己已经想尽办法,希望可以渡过难关。

 “本想着此番各地流民肯定会非常多,正是吸纳人口的大好机会,可惜囊中羞涩啊!”

 “也罢!能有多少算多少吧,尽人力,听天命!”

 数日之后,朝廷加征练饷的命令送到了济南府城,此番山东各地的卫所被摊派了不小的份额,足足四十三万两银子。

 卢象升在收到命令的时候颇为愤慨,对前来商议对策的颜继祖说道:“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北地各省连续遭到流贼大军和奴贼大军的肆虐,百姓困苦、田地荒芜,而南方各省受到的影响却非常有限,眼下国朝本就是北方贫瘠、南方富庶!”

 “可是加征练饷,朝廷却不分贫富,将北方各省也一体均摊。山东连续两次遭到奴贼的洗劫,军户百姓们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我等连修葺城池的银子都没有,朝廷却摊派了四十三万两银子,南直隶、福建、浙江等富庶之地,却也只摊派了三、四十万两银子,这是何道理!”

 颜继祖也是愤慨,说道:“督臣别忘了,眼下朝政都被东林党人把持,他们的亲族和门生故吏,大多在江南各省,自然要维护一番,哪里顾得上百姓的死活!”

 卢象升其实也是东林党人,至少是以东林自居的,此时听了颜继祖的话,心中感到了一丝悲凉,颓然的坐了下来。

 颜继祖见状自知失言,急忙抱拳致歉。

 卢象升摇头说道:“颜抚台说的没错,现在的东林党人,已经不是当年的东林党人了。朝中的东林官吏,早就没有当年东林贤士的风骨,他们的眼中只有权柄和金银,根本不理会百姓的死活,不理会天下的安危!”

 颜继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坐下来摇头叹息。

 许久之后,卢象升缓缓起身,说道:“济南府城这边便由颜抚台坐镇吧,务必尽量征收饷银。本督今日便前往各地巡视,督促各处将领上缴练饷。”

 颜继祖急忙说道:“督臣,咱们还是再想想吧,以现在山东各地百姓的情况,说句不中听的话,哪怕是逼出民变来,这四十三万两银子也是凑不齐的!”

 卢象升说道:“刘衍有句话说得对:百姓没有银子,但是各地官吏却很富有!此番巡视地方,本督会实地查验,凡是百姓困苦无法收齐饷银的,当地官吏要么自掏银子凑齐,要么就地免职,回家种地去吧!”

 颜继祖大惊失色,惊呼道:“督臣万万不可!如此,则督臣便与山东官场为敌了!”

 数日之后,卢象升自济南府城南下,一路经泰安州、兖州府南下,在兖州府停留三日后,转而向东,经蒙阴县、沂水县进入莱州境内。

 这一路上,卢象升不断敲打地方官吏,督促各地卫所将官,但是效果却微乎其微。

 各地百姓缴纳的练饷非常有限,而各地的官吏也纷纷装穷,更有甚者,直接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我是清官,要银子没有!

 卢象升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督臣,下一步咱们去哪里巡视?”

 寒风中,卢象升的仪仗正沿着官道行进,卢怀英策马跟在马车旁边,只见卢象升掀开车窗上的棉帘,说道:“去高密县,然后再作打算。”

 “是。”

 卢怀英知道,从高密县向北过了平度州,便是莱州府城,而从高密县向南,就是即墨营城了。

 “督臣也在纠结啊!”

 卢怀英心中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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