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不能动,连惦记都不成!一旦惦记就会有各种小伎俩,主子最烦的就是底下人的小伎俩!”

 “再者,你就算有再大的权利也只是主子的奴婢,而他们也都是主子的奴婢,奴婢只有一个主子,主子可以有很多奴婢。主子是主子,奴婢是奴婢....”

 ~~

 “您先喝口茶.....”

 “还喝他妈什么茶,人呢?”

 王八耻坐在椅子上,不住的拍着大腿。

 郭官僧双手捧着那行李卷中掉落的信封,“公公,您先看看这个!”

 噌!

 王八耻一步起来,郭官僧注意到,王八耻的手抖得跟风中的柳絮似的。

 其实他心中隐隐有些失望的,本以为这件事会是一件内廷斗争的导火索,却不想现在要成人之美。

 但更多的,他心里也为朴公公的决定感到庆幸,也为自己躲过一劫而高兴。

 “是杂家的写的,杂家记得呢!”

 瞬间,王八耻拿着那封信已经泣不成声。

 “洪武二十三年,杂家的茶库房跟师傅学着管库.....”

 “东宫总管亲自过来跟说,东宫三爷身边缺人,问我师傅那边有没有即岁数不大,但又稳重,而且还白净的小力!”

 “杂家的师傅就推荐了杂家!”王八耻的眼泪不住的落下,他呵护着珍宝一般,双手笼着那封信,不让眼泪滴上去。

 “那年皇上虚岁十四!”王八耻泣不成声,“杂家去了东宫,那边的总管见了杂家很满意,给了杂家十两银子,说让杂家做几套干净体面的鞋帽......”

 “杂家哪见过那么多的钱呀!呜呜呜.....”

 王八耻的声音越发的颤抖,身子也抖的厉害,好像气息衰竭一样。

 “杂家的身世,跟谁都没说过!”

 “这些年无论跟谁杂家都说是高丽人,哪怕有外人巴结,说帮咱家去寻家里人,杂家也说是高丽人!”

 “可杂家是he北,保定人!”

 “杂家是家里的幼子,爹娘死了,哥哥嫂子嫌杂家吃的多,怕杂家大了跟他们闹着要房要地,就找了外人把杂家给卖了.......”

 “呜呜呜.....”

 屋中,满是王八耻的哭声,“杂家还记得被卖那天,姐姐追了十几里路,跟着拉杂家的大车喊弟弟.........”

 “然后杂家就到了京城,为了能卖个高价,说杂家是高丽人.....呜呜呜.....”

 王八耻把那封信贴在心口,“杂家在宫里被人欺负,直到去了东宫才算出头。”

 “得了银子之后没有做新衣裳,而是想起了姐姐!杂家不会写字呀,花了三钱银子,请一个识字的太监帮着写的。”

 “然后杂家拿回来,一笔一划的描.....杂家又千辛万苦的托人,求人帮着把信把银子送回老家....”

 “杂家日夜都盼,盼着姐姐能回信!可是......十多年了.......却杳无音讯!”

 “杂家......今儿就算死了也不怕了!因为杂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呜呜!”

 哭着,王八耻抬头,看着何广义和郭官僧,“二位,人呢?快让我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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