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清冷如霜,摇了摇头道:“母后,儿臣对高家三郎从无他意,况先前就和母后有言,如今北疆不靖,父皇为之愁眉不展,儿臣如嫁也要嫁为父皇分忧国事之人。”

  “你倒不如直接点人家的名好了。”端容贵妃容色微冷,澹澹说道。

  这满朝文武,除了那贾珩,还有旁人。

  咸宁公主俏脸微红,眉眼低垂,道:“儿臣不知母妃在说什么。”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偏偏装湖涂。”端容贵妃幽声道。

  咸宁公主闻言,芳心一跳,脸颊滚烫,道:“母妃……”

  “止儿,你先回寝宫歇着,我和你母妃说说话。”宋皇后见着这一幕,不由失笑。

  “那儿臣告退。”咸宁公主盈盈起身,领着女官,向后殿而去,但想了想,去而复返,将自己藏在梁柱后,偷听着二人谈话。

  宋皇后看向端容贵妃,柔声道:“妹妹,止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

  端容贵妃凝了凝秀眉,叹道:“她能有什么主意?以往,她出去游猎也好,跳舞也好,从来都是由着她的性子,我也懒得管她,但她现在大了,心思愈发重了,又天天抱着三国话本,上次还在太后跟前儿……我这两天都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再这么放任自流,只怕将来……唉。”

  咸宁公主先前在冯太后提及贾珩的三国,这自是落在容妃眼中,而后寻着女官询问自家女儿情形,就有一些疑虑。

  “妹妹言重了,止儿她虽常和勋贵子弟出去游猎,但是个心中有数的,还有然儿在一旁照顾着她。”宋皇后轻声说道。

  意思是从未逾礼,没有做出有损皇室颜面的事来。

  端容贵妃叹了一口气,道:“阿姐你太惯着她了。”

  “我膝下没有女儿,的确疼爱她多一些。”宋皇后拉过端容贵妃的手,嫣然笑道:“再说止儿的婚事,陛下已有了主张,妹妹只管放宽心就是了。”

  端容贵妃心头微讶,问道:“阿姐之意是,陛下已有属意之人?”

  宋皇后点了点头。

  端容贵妃闻言,心头一动,问道:“可说是哪家?”

  宋皇后给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顿时,正在侍奉左右的宫女徐徐而退,离的远了一些。

  宋皇后附耳道:“其实就是妹妹先前所言之人,先给妹妹提前说一声,此事未定,不好外传。”

  “这?”端容贵妃玉容倏变,檀口微张,低声道:“他是有妇之夫,怎么可行?除非……令人休妻?”

  “倒不是休妻,陛下说有法子可解,我也不明就里。”宋皇后蹙眉说道:“许是赐婚?可也需他立下大功劳才行了,所以先等等,此事不好传扬出去。”

  端容贵妃闻言,抿了抿粉唇,心思转动间,就有些摸清了自己丈夫的心思,以女儿笼络重臣。

  一时间,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另外一边儿,咸宁公主偷偷听着,见着屏退婢女、咬着耳朵,情知定是说到关要处,芳心一紧,不由暗暗着急,而后见到自家母妃似有惊异神情,更是大为费解,最终见二人不再谈论,只能回到寝殿,心绪不宁起来。

  ……

  ……

  忠顺王府,后院书房

  一张红木书桉前,烛火明亮彤彤,忠顺王伏桉于后,埋首公文,苍老面容上倒见着几分专注。

  因屁股上受了伤势,还未彻底痊愈,掌管宗人府和内务府两府大权的忠顺王,现在基本是“居家办公”的状态。

  就在这时,绘着仕女图的屏风上,从长到短倒映一道清瘦人影,周长史进入书房,立定在波斯国进贡的地毯上,拱手说道:“王爷,工部的潘大人以及罗郎中过来拜见王爷。”

  忠顺王放下手下的毛笔,揉了揉手腕,道:“本王寻思着他二人也该过来了,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工部左侍郎潘秉义、内务府营造司郎中罗承望,二人一同进入书房,向着坐在太师椅上的忠顺王,齐齐见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坐罢。”忠顺王摆了摆手,看向潘秉义,问道:“潘大人,怎么不见卢大人?”

  潘秉义四十出头,颌下蓄着短须,脸上堆起笑意,说道:“王爷,老卢这几天身子不爽利,让下官一同过来。”

  忠顺王皱了皱眉,道:“札子带来了罢。”

  潘秉义从袖笼中取出札子,道:“带来了,还请王爷阅览。”

  另外一边儿,罗承望也从袖笼中取出札子,双手呈递过去,道:“王爷,上半年的事务札子,还请王爷核对。”

  一般而言,贪官为何会有账簿这种东西,因为一本明账,一本暗账,不计账,自己究竟贪墨了多少银子都不知道。

  皇陵监造,更是牵涉到内务府、工部、户部等三个衙门的大型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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