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亚圣所言,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缘由了。”崇平帝喃喃说着,冷硬的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

  神京城,永业坊,王宅后院

  午后时分,书房之中,王子腾端坐在紫檀木长条方案后,脸色阴沉,手中拿着一份簿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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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花梨制的椅子上列坐着几人,为首之人是一个中年文士,名为方冀,头戴蓝色方巾,身着月白色棉衫,面容清颧,气质儒雅、朗逸,其人是王子腾礼聘而来,处置机谊文字的主簿。

  下首则是坐着四将,分别是耀武营都督佥事李勋、扬威营参将庞师立、立威营参将岳庆,奋武营参将姚光,这些将领都是王子腾为京营笼络的心腹。

  岳庆年岁三十出头,方面阔口,身形魁梧,沉声说道:“节帅,果勇营今日应回京了,卑职听说果勇营新军已筹齐空额,如论兵力,应为十二团营之最。”

  耀武营都督佥事李勋发出一声讥笑:“募一群饭都吃不饱、兵器都没力气拿的流民为兵,会有多少战力?只怕连本将手下一营兵马都打不过。”

  王子腾面色澹澹,放下手中的簿册,目光幽寒,心头多少有些烦躁或者说是涌起一股危机感。

  不仅是来自宫里圣卷的厚此薄彼,还有京营的一些部将,这些部将原本都是宁国一脉的部将,前日,他召集议着整军一事,就有不少人托词不来。

  “若说是等贾珩?贾珩也不受北静王那帮人待见。”

  在他看来,如非那位贾子玉在下面“咄咄逼人”,他就不会着急忙慌地着手整顿京营,可从容和五军都督府周旋。

  但现在,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

  姚光皱了皱眉,也是附和道:“节帅正要整军,这贾珩,不知从哪儿招募一些流民混入军饷,如何能堪大用,这不是在添乱吗?”

  王子腾脸色冷意幽然,道:“流民多非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弟,难堪大用,此事本帅自会禀奏圣上,予以裁汰。”

  然后看向一旁的中年文士,问道:“方先生以为呢?”

  方冀沉吟了下,徐徐道:“节帅,学生以为,节帅整顿京营若想功成,恐怕还真离不得这位贾云麾的支持,前日圣上就说,节帅要多与贾云麾商议,学生以为,圣心在彼,不可违拗。”

  却是看出了王子腾心头的一些不快和别扭。

  王子腾听着方冀的话,面色变幻了,沉吟片刻,道:“方先生可细细道来。”

  方冀道:“节帅出身之王家,原就和贾云麾之贾族为姻亲,而贾云麾年纪轻轻,就已功封一等云麾将军,听节帅昨日所言,圣上还有令其独掌一军之意,可谓简在帝心,信重有加……”

  说着,面色顿了下,却是瞥见王子腾脸色愈发难看,连忙语气一转,沉声道:“但是,节帅,其人虽年少有为,但资历浅薄,功勋不着,难以服人,如今节帅主持京营军务,正可借其力而扶摇直上,若其不顾大局,再作计较。”

  王子腾闻言,目光闪了闪,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是的,这位贾珩纵然再得圣卷,年龄、资历在那摆着,暂时也威胁不到他,甚至他可以利用这位贾子玉。

  以往……他对这些手段并不陌生。

  念及此处,虽然心头仍有一些别扭,但也不得不承认方冀之言可行。

  “待其人还京,节帅可出城相迎,以示亲厚、礼遇,毕竟,圣上也叮嘱过节帅,遇事与其多多商议,那时,节帅顺道儿探探口风,若他识时务也就罢了,若是不识时务,节帅以流民充军一事,再作计较?”方冀笑了笑说道。

  王子腾闻言,面上现出欣然,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不说其他,他募流民为卒,就不可行,本官如今主管京营整顿,势要为圣上练出一支敢战之军,岂能见其自作主张而无动于衷?”

  念及此处,心头打定主意,笑道:“那等下,本官去迎迎他,先礼后兵。”

  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时落在宫里的圣上眼里,就是不识大体,年少轻狂。

  不提王子腾如何筹谋,却说贾珩率领果勇营大军,近得长安城。

  坐在马上,眺望着不远处巍峨、耸立的长安城,贾珩脸上也不由现出欣然之色。

  “诸将听令,各率所部前往南营驻扎。”

  却是吩咐着前锋步骑二军,饶行至南城归营。

  贾珩则打算率领一部亲兵以及锦衣府诸卫士,大约近百人,自城门而入,前往兵部交令。

  因为不是什么帅师伐国,大胜而还,自也不会有天子领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当然,按说应有兵部之人过来交接,但不知为何未曾见。

  而在贾珩目送果勇营诸将领兵向南营而去之后,正要吩咐身后扈从一同进城,却见从城门方向有一骑飞驰而来。

  定睛细看,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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