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给他施压的目的就是要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尽管有夫妻不睦的隐忧,但他还是咬了咬牙,这么说了。

  没办法。

  规则如此。

  当皇帝的不能第一个带头违背。

  也因为张家兄弟不像话,如果两边料子质量都差不多,朱祐樘认个贵的也没关系,但那可是差了近四万两银子,贵的那边还是次货,这让皇帝怎么去破坏心中的原则?

  “那行,哀家相信你,若你要去处置朝事,哀家便不多叨扰。”

  “孙儿告退。”

  ……

  ……

  朱祐樘再回到乾清宫,已不是在那生闷气,而是唉声叹气。

  戴义、萧敬和陈宽三个人立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皇帝的家事,谁敢管?

  “唉!有什么朝事吗?该定的,都定好了!”

  朱祐樘似也觉得自己为了身边事,耽误国事了,不由抬头看着三名太监。

  戴义这才道:“陛下,有一份奏疏说,总督陕西、甘肃、延绥、宁夏军务的王军门,已从延绥出发,往京城回了。还上了一道奏疏,谢皇帝赐药。”

  “嗯。”

  朱祐樘点头。

  王越要回京城,这是早就定好的,没大问题。

  “朝中一早便开始有议论,说是该定下一位接替王军门的人选,内阁请旨明日早朝时,进行廷议。”戴义补充道。

  “行!还有别的吗?”

  朱祐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戴义又道:“还有一份……英国公上谢表。”

  “谢表?”朱祐樘闻言皱眉,“英国公又在搞什么名堂?”

  似乎在朱祐樘心目中,张懋就是个事儿逼,没事就给他找点麻烦什么的。

  戴义提醒道:“陛下您忘了?您之前吩咐,让张周张先生去他府上,为他儿子看病……”

  “哦。是有这回事,秉宽不是没去吗?”

  “张先生是没去,但派了朱家二公子去送药方,结果还被张老公爷给踢了一脚。结果呢……萧公公去给说了一声,随后张家就按张先生的药方吃了一段时间……现在病情大为改善,人已经能下地走了!”

  “是吗?”

  朱祐樘本来心情还不佳,一听到这里,他登时精神抖擞起来。

  脸上也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有种“朕果然没信错他”的喜悦。

  戴义将谢表呈递到朱祐樘面前道:“请陛下御览。”

  一份全是马屁话的谢表,朱祐樘愣是一个字不落看完了,看完后心情大好。

  “嗯。看来秉宽果然是能人,让他为朕治病,朕就放心多了。”

  朱祐樘本来还觉得让张周治疗生育问题,还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成功的概率最多是半对半,可见了这份东西,他信心倍增。

  萧敬也笑道:“是啊陛下,软脚病在民间可说是不治之症,连神医都束手无策。”

  戴义道:“这有何好奇怪的?连痘疮都能治,软脚病也不算什么了。”

  朱祐樘放下谢表,突然又想到什么,道:“朕这一高兴,有件事突然就想明白,皇后让朕把寿宁侯和建昌伯手上的木料和石料都采办了,朕不该拂皇后的意思,就找个地方修一下,找个明目,把张家木石料买回来吧!”

  戴义、萧敬和陈宽都是一脸迷惑。

  皇帝这是哪根筋不对?

  明知道张家兄弟手里的都是烂料子,居然还要采购回来?

  这种银子,让户部报销,户部可不会当这种冤大头,那只有皇室内府自己出银子……皇帝这是跟自己的荷包过不去吗?

  但他们哪知道,皇帝听说张周有治病救人的本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要跟自己的妻子造小人,而现在妻子还在生他的气,如果只是花个几万两买个夫妻和睦,在朱祐樘看来也不算什么了。

  破料子就破料子吧。

  反正从李广手里抄回来不少,就当破财免灾,反正皇后不是都提了他拿了银子不分给张家好处吗?

  “陛下,这修什么呢?”戴义不由问询。

  “啊,这个……”朱祐樘也无言以对。

  简直是世纪难题。

  那破料子,能修什么?朝廷的工程能这么瞎糊弄人吗?

  朱祐樘思忖半天,觉得自己回答不出来,摇头道:“萧敬,你去问问秉宽。”

  “陛下?”

  萧敬一时没明白过来。

  这种事,不是应该先问问大臣吗?

  直接问张周算怎么个说法?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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