疣,非要凸出来一块,就没意思,往后站也只能站在华昶先前的位置,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张懋此时则笑着走开一步,道:“张贡生,请过来与老夫同立。”

  武勋那边很识相,都自动退后一步,让出个地方来。

  这群人好似在说,快请到我们的碗里。

  张周没有依从张懋的邀请,他拱手道:“陛下,臣目前尚且未中进士,也未入朝,未有资格旁听于朝议,如今臣的事已商议完毕,臣便请告退。”

  文臣多少还有些意外。

  这小子……这会又识相起来。

  “嗯。”朱祐樘点头,却没下旨。

  张周侧目望着左边一群文官道:“诸位同僚,在下知晓你们心中所想,在下今日的确没有资格与诸位并列。在下并非不识礼数,但若有人要刻意栽赃污蔑,在下无论如何都要出面申辩。”

  “若是他人以无端指责,便要让在下蒙受不白之冤,实非吾之所愿。”

  刚才文官还觉得张周多少还知道儒者的礼,听了张周的话,却又有不少人怒目相向。

  这算什么?

  胜利感言?

  跟华昶耀武扬威完了,再对我们耀武扬威?你小子以后还想不想跟我们同殿为臣?

  谢迁笑道:“张贡生,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旁人眼下都识相不敢出来说什么,但谢迁不怕,他这张嘴,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君王,他就没有不敢怼的,而且谁都知道他的性格,连皇帝都因为他曾是帝师而不加怪责。

  此时似乎也只有他敢出来这么嘲弄张周。

  张周先前刚用气势把华昶给压住,眼下面对谢迁,他也丝毫不怵。

  他义正言辞道:“谢阁老,公道不在人心而在天意,在下没有指望可以跟鬻题案撇清关系,世人悠悠之口也难封堵,但要给人论罪,最起码要有罪证,若真有罪证摆在面前,在下也不介意接受严格的审讯盘查。也请谢阁老,不要将朝堂最起码的公道,当成是可以交换的便宜,心不存正义,天道有存。”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当着君臣的面,张周不但回怼了谢迁,还好像是在教育在场的大臣。

  你张周何德何能?

  就因为你是皇帝所信任的人,你就觉得自己代表公义?

  “狂生!”

  文官人群中马上有斥骂的声音发出。

  张周却好像根本不介意。

  朱祐樘也有点没摸清楚张周的路数,说好了是给你洗清嫌疑,让你跟文官打好关系,帮你以后出仕入朝的,先前你也一直都在这么做……怎么说到最后,你却主动换上一身的毛刺,跟代表文官的谢迁斗起来了?

  再看事件另外一名当事人谢迁。

  此时的谢迁也有点懵逼。

  我谢某人在朝堂上怼人怼了这么多年,连皇帝被我怼了都要给你留三分面子,你小子倒好,直接不给我留颜面。

  就这样,你以后还想当好文臣?

  “呃……张卿家,你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鬻题之说到底只是传闻,尚未有足够的罪证。来人,先送张卿家出殿,等候乾清宫传见……”

  朱祐樘只能是赶紧先出来圆场。

  趁着事态没恶化,让萧敬去把张周带出奉天殿,等着在乾清宫相见。

  ……

  ……

  “张先生,您这是……怎生回事?本来事都已平息,您听了谢阁老的话,就当没听到,他人便是如此,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呢?”

  萧敬也觉得张周有点“恃宠而骄”。

  你也不能因为皇帝对你很信任,就直接不给彼此台阶吧?

  不是要为你入朝做铺垫吗?

  你这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这能怪陛下不帮你吗?

  张周笑道:“萧公公,您莫非忘了我先前问过你的话?”

  萧敬差点想问,哪句?

  等他回过味来,大概就明白到,是在二人入宫路上,张周所言“我若这么说,他们真会放过我?”这句。

  他也意识到,现在不管张周怼不怼谢迁,或者是以如何诚恳的态度跟文官相处,或者说张周是中进士也好,不中进士就此以举贡入朝也罢,张周跟文官再也不能愉快玩耍,张周也注定得不到文官的认同。

  “张先生,看来您从开始,就认为朝中文臣是不会放过您,从开始就做好了跟他们较劲的打算?”

  萧敬咋舌。

  心说难怪这小子入宫路上,就好像是好斗的公鸡一样,拿出不怕事的姿态。

  原因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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