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走过来,帮着她一起择菜道:“如果是今日之前,我会回答你,公子只是借婚书将陈姑娘留在身边。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公子的确打算迎娶她当王妃。”

 “为什么?”半夏瞥两眼她。

 白芍平静地说道:“不管是姚三小姐,还是心仪公子的名门世家小姐,又或是表四小姐,她们的确容貌绝佳,才情更不是陈姑娘可以比拟。但你莫要忘了,公子现在面对的,或者说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公子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担得起身份的王妃,还是一个可以与他携手并进的同伴。无疑,陈姑娘就是这样一个人。”

 “就跟着陈姑娘去验了一回尸?”半夏揶揄。

 白芍瞧一眼她手旁的拔毛老母鸡,淡然说道:“也许,你也该跟去看看。”

 半夏随她的话,也看一眼拔毛老母鸡,“算了,我不过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就好。”白芍放下手里的菜,在临走之时,好心提点道,“陈姑娘虽然出身低微,但却不是任人拿捏之人。老太太和表四小姐是不是她的对手,我持怀疑态度。”

 半夏啧两声,“我以为月见、若兰和陵游是最支持陈姑娘成为王妃的人,没想到,你比他们更胜。罢了,我也不过一时兴起,方才问一问你。至于谁是王妃,我并不在意。只要公子觉得她好、她合适,而她也对公子好,这便够了。”

 “你明白就好。”白芍说。

 天黑了,睦元堂依旧空荡冷清。

 显然,谢玄还没有回来。

 陈朝颜也没有问。

 第二日一早,在得知谢玄一夜未归后,陈朝颜便使了门外的婢女去请了冯守道过来,接着问起昨日未完的话。

 “在石娇儿和石志之前来的那两人,住的都是满福客栈。”虽然时隔一夜,但剖尸的阴影还未散尽的冯守道,避开陈朝颜的目光,对她提出的以游商、探亲身份来卢阳郡查核私采铁矿账册之人住处的问题,强制镇定地回答道,“昨日午后,我曾差人去满福客栈问过,满福客栈的帐册只在库房保存两年。两年过后,便会集中烧毁。因而未能查到两人的入住信息。”

 “那他们来卢阳郡,是如何查的账册,和谁查的账册?”陈朝颜问。

 “这个,王达说他也不清楚。”冯守道说道,“按王达的说法,他每月初,会将上月的账册交给齐武。齐武如何处置,他从没有过问过。至于查账册的来了,齐武是如何将账册交给对方核查的,他就更没有过问过了。”

 陈朝颜不死心地问道:“那么石娇儿和石志呢?他了解多少,或者他知道多少?”

 “跟之前来的两人一样,也是等石娇儿和石志在卢阳郡安顿下来了,齐武才告诉的他。”冯守道解答道,“按齐武的吩咐,他和石娇儿、石志也没有过多的接触,只与银钩柜坊的方掌柜来往密切了些。”

 陈朝颜问:“银钩柜坊另一个掌柜袁千里……”

 冯守道立刻道:“王达想让银钩柜坊再开一个黑市来为他们销赃,袁千里拒绝了。”

 陈朝颜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他是想利用仇九盗匪头子的身份,打劫过路商客。微垂眼眸,掩去厌恶后,陈朝颜看着什么也没能记下的白纸,搁笔起身道:“麻烦冯大人了。”

 “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却劳烦陈姑娘操心,”冯守道也站起身来,看一眼她跟前的白纸,颇是羞愧地说道,“到头来,还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查到,实属让陈姑娘看笑话了。”

 “冯大人言重了,”陈朝颜放软声音,“我打探游商与探亲之人的消息,不过是想证实我对石娇儿和石志来卢阳郡的目的的一个猜测罢了,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倒是劳烦冯大人东奔西走,是我之过。”

 说着,揖手赔了个礼。

 “陈姑娘客套了。”冯守道迅速还一个礼后,说道,“陈姑娘想证实猜测,也是为查案子。别说这点奔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两人一直从客厅客套到院门外,冯守道才走了。

 陈朝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稍稍松上一口气后,回身进屋。拿着一个字也没有记的白纸,若有所思。

 月见收拾好残茶回来,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陈姑娘?”

 陈朝颜回神,再看一眼白纸后,意味不明地说道:“他们私采铁矿已经有十余个年头,这十余个年头里,卢阳郡郡守换了也有两三轮了吧?当真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勾当吗?”

 不等月见回答,她又道:“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月见糊涂道:“后悔什么?”

 陈朝颜道:“没什么。”

 谢玄一直到第三日的凌晨才回来。

 回来时,陈朝颜睡得正沉。

 但被月见给强行叫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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