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昭转头看向裴彦,声音轻慢,带了些许深藏的凛冽。

 “本王听说裴侍郎的家乡是青州裴县的。”

 裴彦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也只好实话应了:“是,下官确实是裴县人士。”

 宁怀昭扬了眉梢:“那便是了,本王动身回长京之前,曾有一老妪带着她的儿媳来找我,托本王来了长京后帮他找找她的儿子。”

 “前两天,本王刚查到,原来那老妇的儿子便是裴侍郎。”

 “这事,小郡主可知道?”

 迟挽月快速领会了他的意思,连忙摇头:“不知,他那时候一心哄我,说什么对本郡主一见倾心,此生唯我一人,原还是个抛妻弃母的。”

 宁怀昭转头,目光落在裴彦身上,像是要把他凌迟一样,唇角却慢慢的折起一个弧度,说话不急不缓:“那本王倒是不明白了,像裴侍郎这种抛弃老母亲与糟糠之妻的狼心狗肺之辈,当真对小郡主情深似海?”

 迟挽月福灵心至,借机上前去踹裴彦,一脚比一脚狠,毫不留情,还夹杂着她的叫骂声。

 “好啊你,裴彦,你骗我骗的好苦啊,原来这桩桩件件的全都瞒着我呢。”

 “裴彦,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还好意思天天给本郡主表深情,我看就应该把你剁成十八段,喂给粮仓里的老鼠去,也省的他们祸害老百姓的庄稼了。”

 场面一度混乱,宁昀看的脑瓜子疼,连忙摆了摆手:“还不快拉开!”

 宫人连忙上前想去拉人。

 可迟瑞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方才他们就想揍裴彦了,这会儿逮着机会,不出出气就白瞎他们生那么大的气了。

 迟瑞旋转脚跟,装作伸手去拉迟挽月:“阿宝,消消气消消气。”

 看着好像是在劝迟挽月,其实若有若无的挡着过来的宫人,让他们没机会接近迟挽月和裴彦。

 宁怀昭也一心护着迟挽月,手臂虚虚的揽在迟挽月身侧,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圈里,看见有宫人凑近,一双湖蓝眸子轻轻瞥过去,那宫人便不敢再上前了。

 看着时机也差不多了,宁怀昭的手下移,搂着迟挽月的腰往后退了两步。

 迟挽月有点入戏,被他给抱远了,还伸着腿想要再添一脚。

 宁怀昭的眼里点上层层笑意,微微俯身,薄唇凑到迟挽月耳边,小声的呢喃,带了几分纵容:“好了阿宝,够了。”

 迟挽月抬手拂了下自己散落的头发,转头看向宁怀昭,气息起伏:“啊?够了吗?”

 “嗯。”

 宁怀昭抬手,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剩下的交给本王。”

 迟挽月的心绪成功被他安抚,点了点头。

 恰逢此时,宁昀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面,疼的脑瓜子都快裂开了,站起身大吼了一声:“住手!你们把皇宫当做什么地方了,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瞬间,鸦雀无声,几个人都看向宁昀。

 看场面控制下来,宁昀猛的坐在座位上,咳嗽了好几声,脸色都憋红了。

 程灵淑连忙献殷勤,拍了拍他的胸口道:“皇上,您消消气,保重龙体啊,这些人啊,也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像没有教养的乡巴佬似的,竟然当着您的面扭打在一起。”

 迟挽月皱眉,目光看向程灵淑。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是在点她。

 扬了眉,迟挽月忽然放声哭了起来,转头看向宁怀昭,伸手指着裴彦,声音委屈的不得了:“阿昭,他骗了我,居然还这么坏我名声。”

 宁怀昭抿唇,还以为她真哭了,眸中幽深,像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尤其是胸口那阵子时有时无的痛意,扰的他更是焦躁,翻涌起层层的阴郁。

 抬眼看了一眼裴彦,又回转头落在迟挽月身上,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别哭。”

 迟挽月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抽抽噎噎的,声音软的像是一滩水一样,带着抽泣声,听的人心里不是滋味。

 “他……他今日还这般侮辱我,让我在殿前失了仪态,没了面子,这要是……要是传出去,我的脸面都没了……”

 说着话,她往宁怀昭怀里扑,宁怀昭将人抱了个满怀,脸色越发不虞,看向裴彦的时候,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众人:“……”

 您把什么事都做过了,这会儿想起来自己的脸面了,这戏演的可真好嘿。

 宁怀昭低头,突见迟挽月从他怀里微微抬头,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他微愣,突然明白了过来,伸手拍了拍迟挽月的后脑勺,声音虽轻慢,说出来的话可真像是鞭子抽在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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