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她慌里慌张的跑回去,二房的李氏正坐在小桌旁做针线活,迟良是他的夫婿,正坐在对面捯饬他的刻瓷手艺。

 李氏咬断针线,抬眼看她:“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迟挽月坐着一个男人的马车回来了,娘,你说这大半夜的,她可真够不检点的。”

 李氏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往前挪了挪,朝着迟青柳凑了过去:“你看见那男人长什么样了吗?”

 “看清了,一双蓝眼睛,肯定是那个晋王。”

 “哎呦这天杀的,她与那个裴彦不清不楚的就算了,怎么还去招惹那个祸水?”

 李氏一听急得不行,生怕灾祸波及自己。

 旁边的迟良抽空觑了她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氏不乐意了,把手里的针线一扔,揪着迟良就打:“你个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们老迟家,你看看人家大房,做皇后的做皇后,做将军的做将军,还有爵位世袭。”

 “你可倒好,一天天捯饬你那破瓷器,文不成武不就,我受了多少委屈啊。”

 迟良伸手去挡,脸上带着不耐烦,还有些怂:“你受什么委屈了?要说咱这家业都是大哥挣来的,安分过日子就行了,你干什么天天找人家大房的晦气?”

 “哎呦听听听听,这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这都是为了谁啊?”

 李氏哭嚷的只闻声不见眼泪。

 迟青柳连忙伸手去拉她:“行了,娘,你打我爹有什么用啊?”

 李氏把矛头又对准了她:“还有你,都多大了,连个王亲贵族你都搭不上,还有你哥,天天出去混日子,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迟青柳松开她,忍不住嘟囔:“那您得反省反省自己了,我和我哥怎么就活成这样了呢?”

 李氏气的眼睛都瞪圆了,四处寻摸东西要去打她:“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哎呀行了娘,你还不赶紧想想怎么从迟挽月手里把那大宅子要过来,在这打我有什么用啊?”

 李氏果然停下了动作,看向迟青柳问道:“什么大宅子?”

 迟青柳的脸上露出几分幸灾乐祸来:“娘,之前,祖母不是说在城东给迟挽月置办了一座大宅子吗?说是等她成婚了居住。”

 “因为裴彦的事情,都把祖母气的去庙里吃斋念佛了,你说祖母要是知道她给晋王那个妖孽下聘,还与他厮混,岂不是更生气?”

 李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盖都盖不住的精光:“咱们告诉你祖母,等她回来了,我再趁机提一提你成婚的事,说不定那宅子就给咱们了。”

 迟青柳连连点头。

 李氏拍掌笑的见牙不见眼:“说的对说的对,快点写信告诉你祖母,哎呀,不愧是我的女儿,看看这聪明劲儿,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

 迟青柳也乐的不行,做着春秋大梦,

 迟良看了她们母女一眼,简直是泼冷水专业户。

 “老太太有多待见阿宝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我瞧着那宅子就算闲着养老鼠也不会留给你们的。”

 “闭嘴!”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

 迟良摆了摆手,不再说话,抱着自己的瓷器回屋了。

 自这夜开始,侯府下了禁足令。

 迟挽月闹腾了一上午,连侯府大门都没出去。

 现在正赖在迟瑞的院子外,想见他一面,说服他让自己去见宁怀昭。

 可惜,迟瑞装聋作哑,连早膳都是让人送进自己房间的。

 眼看着午膳将近,迟挽月却没有半点进展,气急败坏的冲着院子里喊了一声:“迟老头,算你狠!”

 迟瑞躲在房间里,没再听见什么动静,偷偷摸摸的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朝着管家勾了勾手。

 门外的管家见状,连忙凑了过去:“侯爷。”

 “把大门和院子都给我盯紧锁死,千万不能让郡主有一点点跑出去的机会,谁失职,我就扣他一年的月钱。”

 “是,侯爷。”

 再说迟挽月,无论怎么对侯府的人威逼利诱,都走不出大门,心里正郁闷的厉害,在侯府乱逛,迎面便撞上走过来的迟青柳。

 说起来,迟青柳小时候还总是追在迟挽月身后“姐姐姐姐”的喊着,但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天,两个人渐行渐远,竟然成了见面就掐的冤家。

 如今看见迟挽月吃瘪,迟青柳比谁都开心。

 “姐姐的情郎换的倒是快,甩了一个裴彦,又攀上了晋王,外人看来肯定要说姐姐不知廉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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