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要解开了干荷叶才能吃着里面混着鱼香或者肉香的饭,赵肃睿让培风从街上买了只糟鸭过来配着,又喝了一碗莲藕肉条汤。

 酒足饭饱,赵肃睿却没动。

 小饭馆里没有包厢,邻桌坐了一对穿着青色棉衣的中年书生,正在说着话。

 “世风日下,连女人都能涂脂抹粉穿金戴银地出来吃饭了。”

 “唉,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左近都是什么地方,说不定是哪家没了生意的暗门子娼妓特意招摇过市招揽生意罢了。”

 说话那人嘴里说着是“说不定”语气实则笃定得很。

 培风听见了,立时要站起来,却见自家姑娘轻叩了下桌子,她只能又坐了回去。

 邻桌传来了一声嗤笑。

 “世风日下,又何止娼妓上街这一件事儿?最近不是还要让女人去考女秀才?一群昏聩妇孺,连笔都不会拿,遇事只知道大惊小怪,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去考那劳什子女官,我看那宫里的娘娘是真的想学牝鸡司晨的把戏,偏偏陛下还一味纵容,这可是乱事将起之象啊。”

 “要我说,咱们陛下身边必有奸人,与宫里的娘娘一道蛊惑圣心!”

 “奸人?吴兄说的是何人啊?”

 “何人?那乐清公主身为陛下的姑姑,不好好在家里守寡,反倒带着一群女人进了宫,还得了个大学士的官职……依我看,那娘娘也不过是她摆在人前的幌子,实际上……”

 “怎么说也是公主,开了那么多的绣坊,每日流水似地赚了钱还不够,竟然还做起了牝鸡司晨的媚上贪权之事。”

 “欲壑难填啊!守了这么多年的寡……”

 听见两人竟然编排起了自己寡居的姑母,赵肃睿抬起头,将两人那副昏聩穷酸的嘴脸记在了心里。

 一拍桌子,他正要站起来,一只手却摁在了他的手臂上。

 夏荷借力起身的时候娇笑了一声:“这等事儿哪值得让您动气?”

 说完,她动了动腰,扶了扶头上的发髻,就从那两人的身侧走了过去,找小二要了一壶热茶。

 接着又走了回来。

 赵肃睿只等着她有什么动作,却见她没事人儿似的坐了下来。

 过了片刻,夏荷竟然劝着他走。

 赵肃睿不明所以,没当场将这两人撕了已经是他被沈三废气出了几分耐性,夏荷竟然什么都没做就要他走,他又如何肯?

 ”姑娘,放心就是了。“

 夏荷唇角带着笑,拉着她出了饭馆,上了马车。

 片刻后,饭馆里吵嚷了起来。

 “早就说了是挂账,怎么今日突然跟我讨要起来?”

 赵肃睿毕竟是个聪明人,斜坐在马车里,他看向夏荷:“你是找了饭馆的老板?”

 夏荷眨了下眼睛:“我瞧着那两人衣裳袖子都磨坏了,点的菜喝的酒都是最便宜,就知道他们多半都是真穷酸,穷酸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到饭馆里吃酒吃肉,这等人最是好面子的,给了店家一角银子让他们去催账就足够这些人难堪了。”

 她终究没藏住自己嘴上的刻薄,交代完了自己的行事之后忍不住说:

 “这等贱人真是嘴里生出了个屌病来,下半身没处动弹倒是在自己嘴里出入个没完,什么脏尿臭屎都往外喷,合该把他们的脸面甩在地上千人踩万人磨才痛快。”..

 赵肃睿却不觉得尽兴,那两人侮辱皇家,死不足惜,只是让他们丢了脸面又算什么?

 白了她一眼,他懒洋洋地说:“我还以为你能把他们也痛骂一通,才能显出你的厉害。”

 “姑娘,那等人本就是粪坑似的玩意儿,咱们何苦去沾上?女人家的名声薄得就像张纸,一不留神就碎了,再也补不了,奴婢去骂了个痛快,回头就有千百倍的猜测落在咱们身上,我自己一个残花败柳死人妾,被人说了也就说了,豁出去脸面了也就豁出去了,可姑娘您是我们阖家上下顶立门户的,您的名声是咱们一个宅院的立门匾,哪能为了这种*货有了污损?”

 赵肃睿看着夏荷,默然了片刻:

 “名声……?又有什么要紧的?”

 他可是乐呵呵当着暴君只等着名留青史的昭徳帝,哪里会把名声当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当然,要是沈三废拿他的身子哭,他是绝不许的。

 他赵肃睿可以当万世暴君,可不能当片刻的哭包。

 “名声啊。”

 外头还在哄哄闹闹,夏荷低头,摸下了头上的簪子。

 “要说名声不要紧,那确实是不要紧的,终究是摸不着看不见,可要说不要紧,姑娘,因为名声不好被沉了塘霸占了家业的寡妇、被家里人提脚卖了的媳妇儿,那可都不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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