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叫我进去,你就跟着我。」

 进、进内院子?

 桶丫儿瞪大了眼睛。

 以为桶丫儿是不信,巧儿小心翼翼张开了另一只手。

 里面有一块油纸,包着一块儿红豆点心,

 吓得桶丫儿立刻给她捂了回去。

 「我没有不信!这个好事儿你自己去就是了。」

 巧儿的脸上露出了笑:「我一个人害怕。」

 桶丫儿心里却忐忑。

 巧儿的姐姐勤儿也不过是个院子里听差遣的粗使丫鬟,跟柳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梨糖姑娘也不过是一点旧年交情,能让巧儿进去已经是欠下了天大的人情,她这顺带种的顺带,又算什么呢?

 两人又等了会儿,看着屋檐投下来的影子越来越短。

 「巧儿,我娘让我早些回去看我弟弟……」

 桶丫儿小声说。

 巧儿却还是拽着她。

 桶丫儿挣了挣,巧儿被冻红了手因为用劲用的狠已经捏的发白了。

 「巧儿?」

 「我那天听你爹说,想瞒着你娘把你送给跨院里的兵爷。」

 屋檐上无人清扫的积雪被冻结实了,又被太阳晒得化开,哗啦啦从屋檐滑落。

 仿佛是砸在了桶丫儿的头上心上。

 跨院里住了一位了不得的爷,说是王府世子,带了还带了十几个丫鬟小厮,一百多个兵爷。

 夹道里挤挤挨挨住着等差事的下人们,一家人一间屋子都抻着脖子等着东跨院来挑人,没想到第一天就来了四五个兵爷跟着管事的一起来了,挑了七八个姐姐进了院子。

 隔天,就抬出来了两具尸体。

 管事的说是她们伺候贵人伺候得不好。

 那之后,家里有了十五六岁女儿的人家就把门紧闭,不让她们再出来了。

 事却没完。

 整个伯府都被人封了,连她爹想要出门去跟人赌钱都被人盘问了半个时辰。

 渐渐的,住了上百号人的夹道里就生出了很多的是非。

 有一天夜里,家里在伯爷院里伺候的小韩管事一家都没了。

 天亮了,四五具尸体被人抬了出来,有人还来找她娘去送水洗院子,她娘去了,回来几日都没吃饭。

 小韩管事家里从前可体面了,他家的女儿穿着大红的绫裙子,春夏的时候从只有一缕光的夹道里走过去,带的风都是香的。

 她爹暗地里说过,小韩管事是想把女儿献给伯爷的,后来伯爷被关了,世子爷当了家,她爹又说小韩管事是要把女儿送给世子爷。

 其实桶

 丫儿知道,她爹说的这些都是没有的事儿。

 小韩管事求了世子爷的恩典,萍儿姐姐是要嫁给外面的平民人家。

 萍儿姐姐说那是很普通的人家,家里在城外有十几亩地,城里一个小铺子,唯一的好处就是家门口有两棵桃树,开的花好看极了。

 谁都知道这样的事是谁做的,只是谁都不敢说,她那个在家里骂院子里姨娘的爹不敢说,每天趾高气扬出来选人办事的管事不敢说,甚至高高的院墙里面的主子们,他们也不敢说。

 「那些兵爷,不是好人。」巧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对她说。

 桶丫儿慢慢地坐回了墙角。

 午时的光从窄窄的屋檐中间洒下来,她的眨了眨眼,热腾腾的眼泪落在地上就成了凉的。..

 雪水似的。

 巧儿死死地拽着她,也小声哽咽着。

 「梨糖姑娘,您可是有什么差事吩咐?」院墙里头传来了说话声。

 「把门打开。」

 几乎是一瞬间,桶丫儿就和巧儿一起站了起来。

 侧门开了,巧儿拽着桶丫儿一起蹿到了穿着浅水红色马面裙的女子面前。

 「姑娘!您要找人干差事,就找我们吧!我们什么都能干!」

 自己也像只小麻雀的巧儿死死地把桶丫儿往自己身前推。

 「您要是只要一个人,您就找她!她可聪明了!」

 两个女孩儿的手像是两根极细的丝线,得缠得再紧些才不会断了。

 「你叫什么?」女子微微低头向两个小丫头问话。

 「她叫巧儿!」巧儿大声说。

 桶丫儿泪流满面。

 巧儿没有爹娘的,她姐姐勤儿送出来给她的东西也总是被她的叔伯抢了,她和她姐做梦都想把她给捞进院子里去。

 她进去了,她孤零零在外面,再怎么活呢?

 「不是。」桶丫儿摇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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