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吓人的利息骇了一跳,阿池也想明白了,利息高又怎么样?反正倒霉是谢家。

 谢家倒霉,那是好事儿啊。

 跪在地上的谢麟安几乎听呆了。

 他虽然不像阿池那么会算数,却是有些见识的,月利三分的利滚利,民间放了这样的高利贷出去,那也是能把人生吞活剥的呀。

 还没等宁安伯世子为宁安伯府的未来担忧,跪在他身边的那个貌美弟弟又开口了:

 「我、我知道、小的知道夫人娘家送来的东西都在何处,我、我娘给我看过。都在正房的东暖阁西面靠墙的柜子里,柜子有两层,打开门里面是一尊药师佛,药师佛后面还有暗格,打开了就是夫人娘家历年送过来的礼物单子和信。」

 哟?

 赵肃睿心里一动,他对这些东西还真挺感兴趣,也不对,他对那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但是,沈三废一定对那些东西有兴趣。

 所以,他也就有了兴趣。

 「这条不错。」他看向阿池,「今天给谢凤安加二两肉。」

 二两肉?

 一听到真的有好处,谢凤安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脑子也转得极快:

 「夫人、夫人!我还知道,我还知道……当年沈大人去了之前曾经给我爹写过信。」

 「凤安!」

 听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说这种话,谢麟安连忙喝止。

 也已经晚了。

 赵肃睿转过头,双眼死死地看向谢凤安:

 「你说什么?」

 谢凤安被「沈时晴」的目光逼视,浑身打了个哆嗦。

 差点儿吓出了驴叫声。

 谢麟安趴在地上急声说道:「夫人,我弟弟是为了吃口肉就迷了心了!」

 容颜素淡的「女子」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你弟弟骗我?图南,将谢凤安拖下去,这些天他欠了的打都给他准备着!」

 「是!」

 谢凤安吓得打了个激灵,大声说:

 「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听见了!是从淮水来的信!那时候在淮水的不就是沈老大人?我听见了父亲亲口说的!」

 赵肃睿的眉头皱着,心思已经回到了数年之前。

 当日淮河大水,几处溃坝,比朝中所估的还要严重,时任凤阳知府赈灾不利,虚报堤坝无恙,使凤阳府几成汪洋,他兄长赵肃乾与沈韶深入洪区,别说给谢文源写信了,连给朝中的折子都多有延误。

 那谢文源收到的,从淮南来的信,到底是谁寄的?

 眯了眯眼睛,他重新看向谢家兄弟。

 「谢凤安,你说这话可有实证

 ?」

 「实证?」为了不挨揍,谢凤安认真回忆起来,他那时除了跟自己的冯家表妹定情之外,还与自己母亲房中的丫鬟拉拉扯扯……「那日,我本是看见了红芙要从假山旁的小道过去,就把红芙拉近了假山里想要亲近,正巧我爹和李师爷在说话,是从假山前面走了过去。要说实证,也就只有李师爷了。」

 谢麟安听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这个弟弟,怎么就不能当个没脑子的纨绔?竟然连数年前的事儿都记得?

 他虽然不甚聪明,却知道这沈氏是恨急了谢家的,不然怎么会把他们兄弟这么折辱?一切银钱上的事说说也就算了,这样的府中秘辛让沈氏知道了,说不定就会给谢家上下引来滔天之祸!

 「刚过中秋不到一月,李师爷就得了绞肠痧去了,凤安,你不要为了一口肉就……」

 「李师爷死了?」谢凤安惊讶至极,「大哥,你怎么一直没同我说过?」

 谢麟安力图遮掩:「一个不怎么得用的幕僚罢了,他的生死有什么可说的?」

 「不得用?」谢凤安急了,「李师爷怎会是不得用的幕僚?前年我想要纳了她小女儿为妾,我爹还说李师爷是他得用之人,不容我轻慢对待,才把柳甜杏指给了我。他还说他得了李师爷就如刘备得了诸葛亮。」

 眼见自己这个傻弟弟快把家里的老底都掀出来了,谢麟安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师爷?」

 赵肃睿微微抬眼,看向了图南。

 图南点了点头。

 他又冷笑:「说到底,这事情是真是假也不过是个无头公案罢了,全凭谢凤安的一张嘴。」

 懒懒地往后一靠,赵肃睿说:「你们这偌大的谢家,竟然没什么有趣之事,也难怪养出了你们这些废物,罢了,来人,将他们身上衣服扒了……」

 「等下!」谢凤安突然又大声说道,「我还知道一件事!沈夫人你一定感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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