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并过去。」

 余四妹转身让一些人撤了,自己则跟着方祈恩一并上了他的马车。

 「今日沈娘子带你去了楚家,你没让人认出来吧?」

 「没有,我一直躲在人后,李阁老他们一到了巷口我就从另一边绕出去了。」

 方祈恩还是又嘱咐了他一遍:

 「今日算你机警,咱们皇爷和沈娘子的事一旦从咱们几个手里漏出去,能被打发去守皇陵都是咱们皇爷天恩浩荡了。」

 「方老大你放心。」

 余四妹生得小,腿在车里一缩还真像只小老鼠。

 坐了一会儿,他忍不住说:

 「方老大,你说,咱们皇爷到底看上了沈娘子什么?」

 「刚刚说了这事儿不能漏你又在这儿琢磨起来了?你这一颗脑袋够琢磨什么?」

 「不是。」余四妹低着头,相较御前的其他三个,他在言辞上一贯笨拙,想了想,他才说:

 「我今日觉得,沈娘子的行事做派跟咱们皇爷太像了。」

 这话让方祈恩心中一突。

 「你……」

 「所以呀,咱们皇爷喜欢的,就是这个。」轻车摇晃,余四妹探着头,偶尔一丝天光照进来,照得他一双小眼睛里黑得发亮。

 「咱们皇爷天纵之才,从来不把凡夫俗子放在眼里,也看不上宫里的宫女儿,官家的小姐,为什么,那是因为这些女子都俗。沈娘子不一样,咱们皇爷看见了她,就是看见了自己个儿,一样的气势,一样的做派,虽说多了些娇气,也是歪打正着,那咱们皇爷自然能看在眼里。」

 ….

 四鼠越说越觉得自己悟了。

 虽然他下面早就清静了,可他懂他们皇爷呀。

 后宫佳丽三千在他们皇爷的眼里还不如一匹好马。

 所以,那沈娘子能得了他们皇爷青眼,就是因为她跟皇爷身上的那份像!

 耗子说得兴起,去看他们的鸡老大:

 「老大,我说得可对?」

 他们老大平时就是一副垂眉耷拉眼的样子,现在仿佛那眼皮子都快耷拉到鼻子上去了。

 微微掀了下眼皮,方祈恩也忘了现在是在宫外,拿出了司礼监大太监的气势,一巴掌拍在了余四妹的脑门儿上:

 「呵,咱家看你是根儿没去干净,竟然还能动了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天天在宫外呆着,是真给你呆出了七情六欲了?」

 余四妹挨了一记,也不敢去揉,连忙缩着肩膀挺直了脊背。

 方祈恩也不再说什么,只指了指车里的板子:「跪着,到了地方再起来。」

 「是。」

 余四妹也不分辨,双膝落地直直地跪在车里,车板冷硬,硌得膝盖生疼,像他们这等人倒是已经习惯了。

 方祈恩侧坐着没看他,将之前捏着的匕首缓缓送回了靴子里。

 差一点儿,他就得把这只聪明过头了的老鼠给送去轮回了。

 像?

 何止是像。

 跟如今的沈娘子比起来,他们的皇爷才是真真儿的不像。

 可像或者不像又如何?

 如今的皇爷心思深沉,洞悉明察,如果说最开始那些日子他们这些鸡狗猫鼠发现了端倪,还得是皇爷防着他们。

 那么如今,就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得小心翼翼藏着,不敢让皇爷觉察分毫。

 双目微阖,又缓缓睁开,一道冷风吹开了车帘,方祈恩朝外面看去,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个半大的孩子领着一个小女孩儿说说笑笑地走过。

 他得活着,他在这人间还有指望。

 马车一路到了一个书肆前面停下。

 方祈恩径直下了车,余四妹无声无息地跟在了后面。

 「存真书肆」在燕京城里也算是有名的书肆了,不光经常有旁处没有的经卷刊印,还有各色的奇志话本儿,有颇多话本儿都是讲得闺中琐事,尽管被很多老学究批作「靡靡之言」、「难登大雅」,也拦不住它们销量奇高,传阅甚广。

 自从皇爷频繁出宫,三五次总要来这儿一次,淘一些话本子回去给皇后娘娘。

 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二楼,就见他们皇爷正临窗而坐,身上的氅衣敞开,露出了一身绣锦直身袍。

 「这几本书你们再找找,我记得那寄外先生乃是余杭人,实在不行就去余杭寻了人去,一应开销我都给了,我倒不信你们竟然连书都找不到。」

 书肆的女掌柜站在一旁赔笑:

 「大人说笑了,找书一事本是咱们的本分,哪有让您出钱的道理?您放心,我们这就回去禀告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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