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他便缩了回去。

 “好像,有些印象。”

 不想承认自己是个敲诈犯,柳宵只能将自己失忆这件事贯彻到底。

 警察冷笑一声,用下巴指了指上锁的玻璃门,示意柳宵去开门。

 柳宵从口袋中摸出钥匙,捏在手中。

 如果这把莫名其妙出现的钥匙打不开这道门,那自己真的要从零开始了。

 从街边卖艺,帮人画画开始。

 乞讨这种事实在做不出来。

 门上古朴雕花的木质把手,透明度不高的玻璃,一块充满岁月感的牌匾,苍劲的四个大字,没有落款。

 今天还真是有一种大梦难醒的感觉。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他叫柳宵,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名字早就想好了,叫“残月书画”。

 今日,实现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帮的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穿越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什么深层的原因。

 钥匙缓缓插入钥匙孔,没有任何生涩的感觉。

 柳宵紧张中,下意识抬手去扶眼镜。

 不过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这具身体不近视。

 不仅不近视,而且视力非常好。

 微微用力转动钥匙。

 今晚是露宿街头,还是住两百平的店铺,在此一举。

 咯哒。

 钥匙很顺利地转动,弹簧声响起,锁舌缩了进去。

 这就说明这把钥匙是故意给自己的,同时也说明这间店铺也是故意给自己的。

 更加说明,自己穿越也是被安排的!

 不过是谁呢?

 而且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个身体原主人死了?还是说必须是自己才能帮助对方完成某件事?

 柳宵吐出一口气,如同叹息。

 然后抬起左手拉门,没有拉开。

 锁孔在右半边门上,所以开锁后只能打开右半边的门,左侧则是上下两个拉销固定。

 见柳宵打开了门,年轻的警察脸上更加不屑。

 道了声“告辞”,将烟嘴弹飞,然后上车离去。

 柳宵皱了皱眉,上前将烟头踩灭。

 作为一个常年待在纸堆中的人,他见不得明火。

 柳宵回到店门口,没有急着进入,而是仔细打量店内陈设。

 左手边靠墙,最靠近店门的是一张长桌,摆着收据账本等物,旁边墙上挂着一张营业许可。

 右手边靠墙是通往二楼的阶梯。

 除此以外,内部大部分墙壁上只要手够得到之处,全部摆满了颜料与画笔,也都标有价格。

 盒装油丙烯颜料,水粉颜料,各色墨水瓶等,一应俱全。

 各式各样画笔,毛笔,硬笔。

 纸张,丝绢,字画也归拢一处。

 柳宵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此刻看到种类如此全的颜料,心中有些亲切。

 书画修复是一个异常耗费时间的事情。

 一幅字画的修复都按月计,时常伏案一整天。

 所有的文物修复师们的腰都不太好,腰疼也算是这个职业的职业病。

 所以柳宵工作之后就没有那个时间再去画画。

 踩着木质楼梯来到二楼。

 一楼摆满了商品所以稍显狭小,二楼则完全相反,空旷许多。

 简直是柳宵理想中的工作室。

 中间最醒目处,一张长四米宽两米的桌子,桌面为红色,上面压了一块同样大小的玻璃。

 楼梯位置一个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几盆花。

 远处靠窗位置两张写字桌,摆放着各种工具,旁边还有烧水用的炉子,角落堆着些煤炭。

 四周无窗的墙上都钉上了木板,木板表面极为平整,互相之间几乎没有空隙。

 此外还有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没有厨房。

 相比之外面工作区,卧室就小得多了,只摆的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和一个床头柜。

 虽然床没有两百平,但是足够了,今晚不需要露宿街头。

 但是这种强烈的,割裂的陌生感,让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混杂着不舍、失落、愁苦、郁闷……

 这种感觉的名字叫想家。

 他背井离乡多年,虽未成婚,但是家中尚有父母。

 柳宵坐在床上,用手捏了捏眉心,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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