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该做的决定的人,将拥有更大的舞台,那些承担不起责任,无谋又不敢决断的人,就得离开他们屁股下面的椅子,这是必然。”

 他吃完手里最后一点饼子,起身走出去几步,然后拍了拍身后披风上的土,“这些东西,光靠我坐在离城太守府宫的宝座上用嘴说是不行的,你一张嘴,就有无数张嘴等着反驳你,无数的人间大义砸下来,我也没信心一定说得过他们,尤其还得让人家心甘情愿按照你的意思来,太难了,所以,干脆把这些事情全都撇开,率由旧章,总也出不了什么问题,等到北方战场势如破竹的消息传回离城,我携大胜之威再回离城的时候,我让他们怎么样,他们就得怎么样。”

 千雪想了想,然后点头,“也有道理,但一切的前提是,北方的那一连串战斗,你都得赢。”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都赢,也不知道战略上是会占据了主动权,还是反倒深陷泥潭,这些都要看各方后续的反应,就像下棋一样,有来有往才有结果,但我很好奇,也很期待,”洛川眼神炯炯,他抬起手来,握拳,又松开,如此反复,“几个月前,我还是天下人眼中最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如今,我能叫全天下人都注视着我,那么几个月以后呢?”

 千雪摇了摇头没有回应他的这句话,而是转身看向后宫的方向,“如果明天要走,你今晚就要去后宫见见他了吧。”

 洛川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看到府宫大门打开,老车夫罗江率领一众联军将领大步而来。

 罗江等人走到台阶前,齐刷刷单膝跪地行了军礼,“属下拜见太守大人!”

 “都起来吧,”洛川一边说着,一边就走下台阶来到众人身前,“怎么样,城内局势如何?”

 罗江道,“今日一役只在南北两座城门附近遭遇部分叛军拼死抵抗,结果毫无悬念,除了少数投降者被集中收押至军营地外,其余叛军没有活口,叛将陆银宝也不知何时死在府邸,没有全尸,东西两处城门军营在两名离城守备军都尉的带领下投降,如今也在这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沈均将队伍后面两个被绳索绑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押到洛川面前跪下。

 “太守大人饶命,属下两人被那叛将陆银宝所骗,直到太守大人率领离郡轻骑过城而去这才得知遭了算计,于是便在今日果断返出离城守备军率众投降,太守大人明鉴,属下两人出身军伍世家世代忠于太守忠于离郡,可从未出过叛逆啊......”两人中年纪大些的一个声泪俱下。

 “起来吧,”洛川抬了抬手,而后亲自去到两人身后帮他们解开绳子,又把两人感动的跪了下去,“父亲走得突然,哪里有那么多蓄谋已久的叛逆,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忠诚否则何至于此,但......不管你们出于何种原因都是犯了这天底下最大的忌讳,我不动你们的家人,也不要你们俩的性命,配合罗裨将做好后续的队伍整编,就算你们俩将功补过。”

 两人闻言哪里还有二话,只是不住的磕头。

 洛川这才去看罗江身后四人,正是此次联军中由各方战场派来的年轻人杰,一个个挺拔如山,“此次平叛,诸位皆有大功,军务处的封赏很快就会发到你们手上,离城这边等到罗裨将那边完成军队整编各部就要迅速返回原驻地,下次再见面就要在你们最熟悉的战场上了,”他看向北方,只觉得心中渐生豪气,“我想看看你们四个,以及北面的那几个人里,谁人能是我的冠军侯!”

 一众年轻将领齐齐行礼,口呼“属下定不负太守大人期望!”

 洛川又自勉励了几句之后,一众年轻将领才各自退去,等到这里只剩下他和罗江、千雪以及年轻女道的时候,他才叹息一声道,“还是要去见见他的。”

 罗江点头道,“后宫已然在控制之中,暗部的人也都到了,除了个别见机不妙提前逃出去的老鼠,其它该清理的不确定的......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洛川起身唤来高士贤带路,与罗江等人在一众血骑护卫下往后宫走去。

 太守府宫的后宫占地极大,各种院落似乎环环相扣般紧密相连,反正第一次行走其中的洛川会有种进入迷宫的感觉,但如今的后宫至少有半数的庭院之中已没有亮光,那些曾经在这里上演的勾心斗角亦或者其它的什么东西,都似乎随着这一场变故一起沉入了历史。

 高士贤最终带着众人停在一座由近百名护卫和侍者严密看守的巨大院落门口,洛川嘱咐了几声,包括高士贤和一众血骑在内的所有人便停留在院落之外,只有洛川和罗江以及千雪和年轻女道四人进入其中。

 院落之中很黑,只有居中一座大厅里有微弱的灯火之光透出门外,门开着,仿佛在等待夜归的家人,丝毫不为寒气入侵而担忧。

 洛川走入那大厅之中,只见一个嘴唇干裂双目无神的少年孤零零坐在正对大门的椅子上,看都不看进来的几人,只是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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