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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也放弃此事,只想着不出现便不出现好了,他也并非那弑杀之人,然而终究是天意难违。

想到那无辜丧命的数条生命,即便甄若霖已然是心硬如铁,到底还是略有两分心虚,他看了看对方并未说话,好半天才又突然笑起来:“你这丫头却是跟说话本一般,你若无证据又胡说八道,却是小心会有大祸。”

黛玉听到这话也不着恼,她看向对方敏锐地感觉到,甄若霖此时根本不如其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又从手稿中抽出一张。倒是让甄若霖心中紧张起来,他可不是那种会以年龄论断的傻子,只一眼他便心中知晓对方,肯定不是一个善茬。

既然定国公敢让一个十来岁的女子问他,那么必定是心中有着把握。这让他更加的谨慎起来,眼神之中也变换了模样,原本对于师爷的那些,所谓的兄弟亲情,此时已经隐没不见。

程日兴此时看到,哪里不曾明白,自己竟然是又被愚弄了,一时之间只觉得牙根咬碎,看向对方的眼神,几欲生痰其肉。

他此时只觉得心中满是仓皇,自己本意已经认可了那灾星之言,甚至带着几分自暴自弃。

你既说我是灾星,定要覆灭甄家,如此那我便覆灭于你看看。然而却没想到,如今却是会被人跳转回去,这简直如同晴天霹雳,又像是讽刺意味十足。

一时之间,程日兴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两边拉扯,一边有人说道此事却是好事,如今这却是确定你并非是灾星之言,他日也如同你愿。

而另外一边却在告诉他,福星又怎可沾染上将甄家覆灭的灾厄?自然应该赶紧将补救,不能够让甄家真的灭绝。

一时之间两端相互僵持,而甄若霖那副有恃无恐,到惊愕莫名的模样,让他只觉得心中隐隐有些恶心。

想到自己有如此之兄弟,又有如同甄老夫人那般的母亲,程日兴一时觉得,自己实在是此生为难。

就在他一时难以为继的时候,只见到一只手帕,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名端庄秀丽的少女口中轻声说道:“您请用。”

这手帕上面并无半点花纹,且用料也并不算是名贵,想来定然是随身不知垫什么东西的。然而他还是下意识的接过,他此时已经感觉得到,自己的脸上一阵阵的冰凉。

看着迅速被泪水打湿的手帕,迎春心中暗叹,她有些担忧地看向程日兴。

从之前的案卷中了解的,包括当时冯紫英对自己所说的只言片语,再结合眼前甄若霖所言,一个充满讽刺的故事,便映入迎春的眼中。

因被预测为灾星,于是便经历了世间难以磨灭的苦痛,婴儿被囚,年少背负,青年寒心,中年绝望。

迎春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无法想象,若是自己身处在其的位置,将会如何去做。

是以当看到对方悄无声息地泪流满面,迎春一时之间,却是对其深感同情。

虽说男女有别,不该有何过多接触,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下意识地,取出了自己放在荷包中的包裹药糖的手帕。

至于为何没有给自己日常所用的,不过是她小心,毕竟此地身处行宫之中,更是谨言慎微为上。

“先生,虽说交浅言深乃是大忌,但今日迎春忍不住想要多言一句。”迎春看向程日兴眼神带着几分踟蹰,待看到对方点头拱手,一副求教的模样。

她这才略以沉吟,继续说道:“迎春一直认为神鬼之言,皆为莫测,与其因鬼神之言,而左右行之,为免却是一叶障目。

倒不如放下心结,为人间造福却不是比纠结一时的心结呢。还望先生,一心为公才好。”

迎春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她只觉得自己此时做了,往日从不敢想象之事,压根未曾见到冯紫英那震惊又爱慕的眼神。

程日兴轻轻地品味着迎春的话,却是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他又擦了擦眼角,看着被咄咄逼人的黛玉,逼迫的节节败退的甄若霖,心中却是畅快之极。

他轻声地说道:“多谢姑娘教导,在下却是一时之间想左了,的确如此,人生在世,我已年过一半,又何必纠结那往日之事,此时我便是只对得起自己便也好。”

程日兴说完,只觉得自己心中的那口郁气,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满心的畅快。

他看一下眼前的二人,却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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